林晚站在张强家斑驳的木门前,抬手轻叩门环。三声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探出头来,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您是……?”声音沙哑,带着山里人特有的口音。
“奶奶您好,我是林晚,从城里来的记者,正在做一期关于青石镇历史的专题。”林晚微笑着,语气柔和,“听说十五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坠崖事故,我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老妇人眼神一黯,缓缓拉开门:“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朴,一张老式八仙桌,几把竹椅,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男子,眉眼清朗,笑容腼腆。林晚一眼认出,正是报纸上提到的张强。
“那是我儿子。”老妇人坐下,声音低沉,“他走的时候,才二十三岁。”
林晚轻轻点头,从包里取出那张在庙里发现的佛像照片,递过去:“奶奶,您见过这个吗?”
老妇人接过照片,眼刚一敲 手指便微微颤抖:“这……这是青石庙里的送子观音像。怎么在你手里?”
“我在庙里找到的。”林晚顿了顿,“底座上刻着‘赠予曼,愿你平安喜乐。明远’。您知道苏曼吗?”
老妇人猛地抬头,眼神骤然锐利:“苏曼?她……她来过这里?”
“她和周明远,是十五年前一起住在这里的画家和模特。”林晚观察着老人的反应,“您儿子……和他们有过接触?”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妇人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是啊……他们来过。那年夏天,周明远带着苏曼来写生。张强是镇上的向导,带他们上山找景。他们……走得很近。”
“很近?”林晚追问,“是指关系吗?”
老妇人点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张强喜欢苏曼。不是那种轻浮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他总说,苏曼的眼睛里有光,像山间的溪水,干净得能照见人心 跟她在一起 浮躁的内心仿佛被轻轻抚平。”
林晚心头一震。她翻阅卷宗时,从未见过这一笔——苏曼在案发前,竟与青石镇一名青年有过情感纠葛。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老妇人闭上眼,“那晚,张强说要带苏曼去看山顶的星河。他们约在庙里见面。可半夜,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出去看时,只看见苏曼一个人从山上跑下来,衣服都湿透了,脸上全是泪。她看见我,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跑了。”
林晚呼吸一滞,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然后呢 发生怎么了?”
“第二天,张强的尸体在山下被发现。”老妇人声音颤抖,“警方说他是失足坠崖。可我知道……不是。我儿子水性好,山路熟,怎么可能失足?”
“苏曼呢?”
“她和周明远第二天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老妇人睁开眼,目光如刀,“后来我听说,周明远死了,苏曼坐了牢。我心想,这或许就是报应。”
林晚沉默良久,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