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寒风裹着细碎的冰晶,落在白楚年睫毛上时,他正帮兰波调整厚重的防风外套。兰波的指尖还带着惯有的微凉,却执意要自己系围巾,结果绕了两圈就把自己裹成了蓬松的雪球,惹得白楚年闷笑出声。
“别笑。”兰波瞪他一眼,尾音却带着软意,伸手攥住白楚年的手套,“石头呢?”白楚年从内袋里摸出那块冰蓝色石头,此刻它在极寒中泛着更亮的光,像是把深海的星光揣在了怀里。“一直带着。”他把石头塞进兰波手心,“你说的,要让它也看看极光。”
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往观测点走,兰波偶尔会停下脚步,蹲下来戳戳雪地里冻硬的冰壳,淡蓝色的鳞片会在指尖一闪而过,很快又隐入皮肤。白楚年就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眼里映着满地雪白,比阳光还要鲜活。
“快看!”兰波突然拽着他的胳膊起身,声音里满是雀跃。白楚年抬头时,正好看见绿色的极光从夜空边缘蔓延开来,像流动的绸缎铺满天际,偶尔有紫色的光带交织其中,温柔地裹住整个世界。兰波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指尖的石头贴着白楚年的手背,传递着微弱的暖意。
“比电视里好看。”兰波轻声说,尾鳍在裤管里轻轻摆动,扫过白楚年的脚踝。白楚年握紧他的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以后每年都来。”兰波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呼吸落在白楚年的衣领上,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
夜里他们住在临时搭建的雪屋里,白楚年生了暖炉,火光映在兰波脸上,把他的轮廓衬得格外柔和。兰波从背包里翻出那个巨大的海螺,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又递到白楚年面前:“你听,现在有极光的声音了。”白楚年凑过去,海螺里除了熟悉的海浪声,似乎真的多了些细碎的、像极光流动的轻响,他知道那是兰波用信息素悄悄注入的,却故意笑着说:“真的有,我们兰波的海螺会魔法。”
兰波被他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的鳞片蹭过皮肤,留下一阵微凉的痒意。白楚年抓住他的手,低头在他掌心的石头上印下一个吻:“明年春天,我们去珊瑚礁。”兰波眼睛亮了亮:“找更多石头?”“嗯,”白楚年点头,“再捡些贝壳,给你串成手链。”
后半夜极光再次出现时,他们并肩坐在雪屋门口,兰波的头靠在白楚年肩上,尾鳍偶尔会从裤脚探出来,在雪地上扫出浅浅的痕迹。白楚年握着他的手,掌心的冰蓝色石头和海螺里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最安稳的背景音。
“白楚年,”兰波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我们永远在一起。”白楚年低头看他,眼里映着极光和他的身影,清晰又坚定:“永远在一起。”
远处的冰层传来轻微的裂响,像在回应他们的约定,极光在夜空中缓缓流动,把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潮汐会继续在深海涨落,极光会每年在北极闪耀,而他们的故事,会像这冰蓝色的石头一样,永远带着温暖的光,在时光里慢慢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