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曲的序章》

初冬的晨光透过琴房的玻璃窗，洒在黑白琴键与深褐色的琴盒上，像一层薄薄的金纱。空气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梦幻曲》的余韵。吴彧泽推开琴房门时，赵柯淳已坐在钢琴前，指尖无意识地在琴键上轻抚，像在触摸一段尚未苏醒的旋律。

“早啊，学长。”她轻声说，将小提琴轻轻放在琴架上。

“早。”他回头，目光落在她缠着护带的手指上，眉头微蹙，“手指还疼吗？”

“好多了。”她笑了笑，活动了下手指，“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完全恢复。而且……”她眨了眨眼，“我昨晚梦见我们写的那首《光与影的协奏曲》，开头是月光落在琴键上的声音。”

赵柯淳眸光一动，指尖忽然按下一组清冷而空灵的和弦——C小调的分解和弦，像月光穿透云层，缓缓洒落。

“就是这个感觉。”他低声说，“冷，但有光。”

吴彧泽眼睛一亮：“你也有同样的画面？太好了！我还在想，该怎么把‘光与影’的意象写进旋律里……没想到你已经听见了。”

他侧身，拍了拍身旁的琴凳：“坐。”

她走过去，轻轻坐下。两人肩并肩，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琴谱纸摊开在架上，空白如初雪。

“我们从哪里开始？”她问。

“从‘对话’开始。”他指尖轻点琴键，“光与影不是对立，而是彼此映照。就像我们第一次合奏时，你在拉‘欢快的忧伤’，而我在弹‘精准的孤独’。我们的音乐，从那一刻起就在对话。”

吴彧泽若有所思：“所以，新曲的开头，应该是两个独立的声部，各自诉说，然后慢慢靠近？”

“对。”赵柯淳开始弹奏一段旋律——钢琴的高音区清澈如月光，低音区则沉静如夜影。这是他的“影”。

吴彧泽闭上眼，拿起琴弓，轻轻搭在琴弦上。片刻后，她拉出一段婉转的旋律——像一缕微光在暗夜里试探前行。这是她的“光”。

两人的旋律起初各自独立，一个在钢琴上流淌，一个在琴弦上低语。但渐渐地，赵柯淳的左手伴奏开始呼应吴彧泽的节奏，而她的揉弦也渐渐贴合他的和声。他们没有商量，没有对视，却像被某种无形的引力牵引，自然而然地走向彼此。

一曲终了，两人皆未言语，只是静静坐着，仿佛还沉浸在那尚未命名的旋律中。

“它已经有了生命。”吴彧泽轻声说，“只是……还缺了点什么。”

“缺了‘故事’。”赵柯淳翻开新谱纸，拿起笔，“我们的曲子，不该只是技巧的堆叠，而该是我们的经历——琴房的争执、深夜的练习、断弦的伤、舞台的光……这些，才是真正的音乐。”

于是，他们开始记录。

赵柯淳写下钢琴部分的主旋律，以C小调为基调，象征“影”的沉静与克制，但在第三小节加入一个升音，像一道悄然划破黑暗的微光。

吴彧泽则在小提琴声部设计了一段跳跃的装饰音，像她初来时那股不服输的劲头，随后又以一段缓慢的滑音，描绘她受伤那晚的痛与无助。

他们争论、修改、试奏、重来。有时为一个音符的走向争执不下，有时又因一个突如其来的灵感而相视而笑。

深夜，琴房只剩他们两人。

窗外飘起初雪，雪花静静落在窗台，像无声的休止符。

吴彧泽靠在琴凳上，有些疲惫：“学长，你说……我们真的能写出一首属于我们的曲子吗？”

赵柯淳停下笔，转头看她。月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他忽然想起那个她断弦受伤的夜晚，想起她哭着说“怕你失望”的样子。

“我们已经写出来了。”他轻声说，“从你第一次在琴房里拉出‘欢快的忧伤’开始，从我第一次为你调琴弦开始，从我们在舞台上演奏《梦幻曲》开始——我们的故事，早已在音乐里。”

他拿起笔，在谱子的右上角，郑重写下标题：

**《光与影的协奏曲》**

下方，又添了一行小字：

**献给所有在黑暗中寻找光，在光中理解影的人。**

吴彧泽看着那行字，眼眶微热。她拿起琴弓，轻轻拉起一段即兴的旋律——没有乐谱，没有规则，只有心声。

赵柯淳微微一笑，手指落在琴键上，以一段低沉而温暖的和弦回应。

琴房里，钢琴与小提琴再次交织，像两颗心在寂静中对话，像光与影在雪夜里共舞。

新曲的序章，就此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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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春巡的邀约》——校际音乐交流会发来邀请，他们将带着《光与影的协奏曲》走向更远的舞台。而一场新的挑战，正悄然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