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的长老们齐聚一堂,掐指推算,得出的结论是——天灾降世,皆因魔道至尊君,逆天而行,触怒了天道。
夜站在人群中,脸色苍白。他看着长老们义愤填膺地说着要“除魔卫道”,看着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君的身上,只觉得荒谬又心痛。
他比谁都清楚,君这些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可天道降罚,容不得辩解。
夜知道,这场天灾,并非君的过错。他隐隐察觉到,这雷劫的目标,似乎是自己。
他的体质本就特殊,当年君为了让他活下去,曾将自己的心头血渡给了他。那心头血蕴含着君的长生之力,却也引来了天道的忌惮。天道容不得一个凡人,拥有神魔的寿元。
这场天灾,是冲他来的。
夜攥紧了手中的剑,眼底闪过决绝。他不能让君替自己受过,更不能让三界苍生,因自己而遭难。
他悄悄离开了昆仑墟,朝着君的魔宫而去。
魔宫深处,君正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猩红,眉头紧锁。他自然察觉到了天道的怒意,也猜到了这场天灾的缘由。
夜的体质,是他亲手改变的。他渡给夜的心头血,是他长生的根本。天道要罚,罚的该是他,而非夜。
脚步声响起,君回头,便看见白衣染尘的少年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君。”夜轻声唤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君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想去触碰夜的脸颊,却被夜躲开了。
“君,别拦我。”夜看着他,眼底蓄满了泪水,“这场天灾,因我而起,我必须去结束它。”
君的指尖僵在半空,周身的魔气瞬间翻涌。“胡说!天道要罚,罚的是我!你给我回去!”
“回不去了。”夜摇了摇头,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君,我知道你怕孤独,可我不能让你替我死。你活了这么久,你该好好活下去。”
“我活了这么久,若没有你,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君的声音沙哑,他死死地攥住夜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我只有你了,夜!我不能再失去你!”
这是君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
夜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抬手,轻轻拂过君的眉眼,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君,你忘了吗?小时候,你救过我。那时候你说,我是你捡到的小崽子,你会护着我。”
君一怔。
他当然记得。
那是千年前,他路过人间,看见一个被遗弃的孩童,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孩童的眉眼很干净,像极了他偶然见过的月光。他一时心软,便将心头血渡给了孩童,又将他送到了昆仑墟山下。
原来,夜一直记得。
原来,他们的缘分,从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哥哥。”夜轻声唤他,这声哥哥,藏了千年,终于在此刻,脱口而出,“我从来都不是你的负担。我是你的夜,是陪了你百年的夜。”
话音未落,夜猛地挣脱了君的手,转身朝着魔宫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