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暗流

严浩翔站在马嘉祺房间门口时，指尖是冰凉的。

不是因为夜晚的温度，而是因为终端屏幕上那段0.1秒的数据——季诗铉指尖延伸出的银色丝线，能量频谱与迷雾诱导信号完美重叠。这不是巧合，是证据。

他敲了三下门，节奏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门立刻滑开。马嘉祺站在门内，已经换下制服，穿着深灰色的便服，但眼神清醒得仿佛从未休息过。

马嘉祺“进来。”

房间很简洁，除了必要的家具，只有一面墙的书架——纸质书在末世是奢侈品，上面大多是战术手册和能量学典籍。严浩翔没有坐下，直接调出数据屏。

严浩翔“看这个。”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频谱图上，瞳孔微微收缩。三秒后，他问。

马嘉祺“确定没有被干扰或伪造的可能？”

严浩翔“我用了三种独立算法交叉验证，误差率低于十万分之一。而且……注意这里，银丝的能量衰减曲线。这不是普通心象能力能达到的稳定度——它像某种精密的仪器输出。”

马嘉祺“基金会的技术。”

严浩翔“对。”

严浩翔关闭屏幕，

严浩翔“季诗铉在操控迷雾，或者至少能诱导它们。目的不明，但肯定不是‘测试姜妤辞’那么简单。”

马嘉祺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基地的灯光。深夜的星垣很安静，屏障发出的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

马嘉祺“陈寂知道吗？”

陈寂是监察部副部长，一直暗恋着季诗铉，整个基地的人都知道。

严浩翔“应该不知道。他对季诗铉的感情很……纯粹。被利用了也不会察觉的那种纯粹。”

马嘉祺“那就先别告诉他。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能一击致命的证据。在那之前，所有人加强对姜妤辞的保护。尤其是……”

他顿了顿。

马嘉祺“防着季诗铉以任何名义接近她。”

严浩翔“明白。另外，白露小队明天正式编入医疗区外围巡逻。韩长老的命令。”

马嘉祺的眉头皱起。

马嘉祺“他想用白露制衡我们。”

严浩翔“也可能是试探。白露和叶深不是韩天枢的人，他们有自己的判断。但我们需要小心——不能让姜妤辞暴露在太多视线下。”

马嘉祺“我会处理。”

马嘉祺看了眼时间。

马嘉祺“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所有巡逻排班重新调整，把我们的人安排在关键时段。”

严浩翔离开后，马嘉祺没有立刻休息。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旧笔记——是他导师的遗物。翻开某一页，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真正的敌人永远穿着友军的制服。”

窗外，月亮被薄云遮住，基地的灯光在屏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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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医疗室。

姜妤辞其实没有睡着。

她侧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对面墙上的通风口网格。监测仪的声音很规律，但她脑子里很乱。白天审讯室的画面不断闪回——季诗铉按住她肩膀时冰冷的触感，那句“看着我，姐姐”，还有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镜面般的纹路。

那个女孩……真的是她妹妹吗？

如果是，为什么眼神那么冷？

如果不是，为什么心口会疼？

她翻了个身，面朝门的方向。门外有守卫，她知道。马嘉祺安排的。想到他，心里那团乱麻稍微松了一些。

他今天说“知道，你不是怪物”时的表情，她记得很清楚。不是敷衍，是认真的。那种认真，让她忍不住想要相信——相信在这个满是敌意的世界里，至少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哪怕只是暂时的。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守卫那种规律的巡逻步调。更轻，更……熟悉。

门滑开一条缝。

姜妤辞立刻闭上眼睛，装作睡着。

进来的人是马嘉祺。

她透过睫毛的缝隙偷看。他走到床边，没有开灯，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月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轮廓。他的眼神很复杂，像在审视，又像在……担忧。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伸手，轻轻将她滑到脸颊的头发拨到耳后。

动作很轻，轻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姜妤辞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差点就想睁开眼，但忍住了。她感觉到他在床边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门轻轻合上。

她睁开眼，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他触碰的耳侧。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