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沉默得像一场葬礼。
七人以严密的战术队形移动,将姜妤辞围在中心。刘耀文在前,枪口始终对着她的方向。丁程鑫和宋亚轩一左一右,一个指尖火焰未熄,一个沉默感知着周围每一丝能量波动。张真源和贺峻霖殿后。马嘉祺走在姜妤辞身侧,距离刚好够他瞬间制服她。
严浩翔的仪器偶尔发出嘀嗒声。
严浩翔“污染指数持续下降,以她为中心,半径五十米,降幅稳定。”
丁程鑫冷笑。
丁程鑫“装得挺像。”
姜妤辞没有回应。她低着头,黑色长发遮住侧脸,颈间的抑制器红灯规律闪烁。她的手腕被特制束缚带扣着,走路时略微踉跄——刚才在废墟里护着孩子时崴了脚,没人提出要治疗。
两小时后,星垣基地高耸的合金大门在望。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看到他们,纷纷立正。但当目光扫过被围在中间的姜妤辞时,那些眼神立刻变得复杂:恐惧、憎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抓住“源头”,可是天大的功绩。
穿过三道气密门,进入消毒通道。强光照射,雾气喷洒。姜妤辞闭着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她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消毒结束,内门滑开。
一个身影已经等在那里。
女人很年轻,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制服,肩章显示着高级监察官衔。她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姣好的面容。她站在那里,背脊挺直,双手交叠身前,姿态优雅得像在参加晚宴,而非迎接一个“灾难源头”。
季诗铉“辛苦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马嘉祺停下脚步,朝她略微点头:
马嘉祺“季监察官。”
季诗铉微笑,目光扫过七人,最后落在姜妤辞身上。她的笑容没有变化,眼神却像扫描仪般将姜妤辞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季诗铉“这就是……那位特殊的收容物?”
马嘉祺“目标个体,初步判定为‘虚妄迷雾’活性源头。”
季诗铉走近几步,在距离姜妤辞两米处停下——这是一个既不过分接近又能清晰观察的距离。她的视线落在姜妤辞脖颈的抑制器上。
季诗铉“最高级别抑制器。看来确实很危险。”
丁程鑫冷哼。
丁程鑫“岂止危险,她…”
马嘉祺“程鑫。”
马嘉祺打断他,转向季诗铉。
马嘉祺“按照流程,我们需要立刻进行初步审讯和基础检测。监察官要旁听吗?”
季诗铉“当然,总部非常重视这次捕获。我会全程监督,确保……一切合规。”
她说“合规”时,目光再次扫过姜妤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东西,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姜妤辞终于抬起头。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季诗铉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笑容纹丝不动。
姜妤辞则怔住了。她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却陌生的脸,某种模糊的、遥远的熟悉感忽然刺痛了她的神经。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马嘉祺“带她去三号收容室。”
马嘉祺对旁边的守卫下令。
马嘉祺“准备审讯间。严浩翔,你先去做基础检测前准备。”
“是。”
守卫上前,要拉姜妤辞的手臂。
季诗铉“等等。”
季诗铉忽然开口。
她上前一步,从制服口袋掏出一副纤薄的白色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然后,她伸手,轻轻捏住姜妤辞的下巴,将她的脸略微抬起。
这个动作很轻,甚至算得上温柔,但手套冰凉的触感让姜妤辞浑身一僵。
季诗铉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在鉴定一件物品。
季诗铉“脸上有擦伤,”
季诗铉“颈部也有轻微淤青。张真源,你没给她治疗?”
被点名的张真源一愣。
张真源“她的生命体征稳定,这些伤——”
季诗铉“稳定归稳定。”
季诗铉松开手,褪下手套,随手扔进旁边的回收口。
季诗铉“但她是重要的研究样本,保持完整状态有利于后续分析。下次注意。”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说实验室的小白鼠。
姜妤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马嘉祺“走吧。”
马嘉祺说,声音依旧平稳。
季诗铉转身,走在最前面。她的高跟鞋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响声,和身后姜妤辞踉跄的脚步声形成刺耳对比。
穿过长长的白色走廊,两侧是透明的收容室。有些空着,有些关着形态各异的污染生物——扭曲的植物、多肢的变异兽,它们看到有人经过,疯狂撞击着透明墙壁,发出无声的嘶吼。
姜妤辞不敢看那些东西,她低着头,只盯着自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