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外的马车早已备好,玄色的车帘紧闭,透着与主人相符的冷寂。慕容珩走出寝室,玄色长褂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袖袋里的手,依旧紧紧攥着那枚淡蓝色的贝壳——贝壳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细密的纹路硌着掌心,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念想寄托。
“王爷。”
林峰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带着绝对的恭敬。他穿着一身规整的黑衣,束发严谨,嘴角下的美人痣在晨光下若隐若现,桃花眼深邃却无半分轻佻,浑身散发着“忠诚狼狗”般的野性与沉稳。作为慕容珩最信任(却也仅止半信)的暗卫,他常年被派去处理隐秘事务,极少出现在王府与朝堂,连皇宫的侍卫都对他感到陌生。
慕容珩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踏上马车。林峰熟练地坐上驾驶位,挥鞭赶马,马车轱轳驶离王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车厢内,慕容珩闭目靠在软垫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阿糯的模样——她递糕点时的期待,舔舐红痕时的专注,送贝壳时的认真,还有她毫无遮挡时那片让他心慌的莹白。他甚至荒谬地想,下朝后,要不要给她带些新的糕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眉头皱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不过是个玩物,竟让本王如此分心。”
袖袋里的手,却将贝壳攥得更紧了些。
一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皇宫外。慕容珩推开车门,刚下车,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气质便瞬间周身——他上半身只披着一件宽松的玄色长褂,衣襟微敞,露出结实的八块腹肌,线条流畅而充满张力;墨色长发随意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半束半散的模样,添了几分桀骜与妖冶。
他的长相本就极为妖孽,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左眼尾的那颗痣更显魅惑,可那双眸里的冰冷,却像淬了冰的刀,让人不敢直视。此刻嘴角勾起的似笑非笑,非但没有柔和他的气质,反而更添了几分阴鸷与压迫感。
宫人见他到来,连忙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是最后一个到的,却没有一人敢责备——这位摄政王,早已是大印王朝实际的掌权者,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
“表舅,您来了,快请坐。”
龙椅上的萧景年连忙起身,语气带着客套的恭敬。他看着慕容珩这身极具冲击力的打扮,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却更多的是畏惧。
慕容珩没有回应,只是淡淡颔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林峰跟在他身后,步伐沉稳,黑衣与慕容珩的玄色长褂形成呼应,却又因规整的束发与沉默的气质,透着与主人截然不同的严谨。
殿内众人的目光,先是被慕容珩吸引,却只敢匆匆一瞥便迅速低下头——没人敢直视这位摄政王的眼睛,更不敢多看他敞露的腹肌与妖冶的长相。随后,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林峰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这位从未见过的暗卫,不仅身形挺拔,那张脸更是极具辨识度,桃花眼锐利,薄唇紧抿,嘴角的美人痣添了几分野性,帅得极具攻击性,比朝中许多世家公子都要出挑。
但没人敢多问,只是将疑惑压在心底。
慕容珩坐下后,便闭目养神,仿佛对殿内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袖袋里的手,却悄悄将贝壳取出,指尖在细密的纹路上轻轻摩挲——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人敢知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喏声:“西域和亲公主阿斯勒妁,觐见陛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西域服饰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约莫二十岁,颧骨突出,身形干瘪,皮肤粗糙,与传闻中“西域美女”的温婉截然不同,反倒带着几分匈奴女子的粗犷。她的目光直白而大胆,像在挑选货物般,扫过殿内的人,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阿斯勒妁先是看向萧景年,见他长相清秀,眼底闪过一丝兴趣;随后又看向李尚书的儿子,见他年轻俊朗,嘴角勾起一抹轻佻;最后竟落在了四十岁的李尚书身上,见他虽已中年却依旧儒雅,眼神更是热络——她竟想将这三人都收入后宫,当自己的男宠,那神态,与发情的母狗别无二致。
殿内众人都皱起了眉,却碍于她是西域公主,不敢发作。萧景年脸色尴尬,李尚书父子更是满脸通红,却只能强装镇定。
可就在阿斯勒妁准备开口索要三人时,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闭目养神的慕容珩身上。
那一刻,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停滞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的男人!那妖冶俊美的脸,那结实性感的腹肌,那慵懒却极具压迫感的气质,半束的长发添了几分桀骜,尤其是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眼神虽闭着,却仿佛能透出冰冷的锋芒。
没等她反应,慕容珩恰好睁开了眼。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左眼尾的痣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妖冶的光,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魅力。阿斯勒妁瞬间被这眼神震慑,却又误以为那是被自己“魅力”折服的表现,眼底的欲望更盛——这男人,比她所有的男宠都要出色,她一定要将他带回西域!
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慕容珩身后的林峰身上,眼睛再次亮了起来——这个暗卫竟也如此帅气!野性的桃花眼,沉默的气质,嘴角的美人痣添了几分灵动,比她的男宠不知强了多少倍。
“陛下,”阿斯勒妁开口,声音尖利,带着毫不掩饰的骄纵,“本宫要这四人——摄政王、皇帝、李尚书、李公子,还有这个暗卫,都随本宫回西域,做本宫的男宠!”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死寂。
萧景年的脸色瞬间涨红,又青又白;李尚书父子气得浑身发抖,却敢怒不敢言;唯有慕容珩,嘴角依旧勾着那抹冰冷的似笑非笑,眼神却冷得能刀人,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阿斯勒妁却丝毫没察觉气氛的诡异,反而得意地扬起下巴,以为众人都被她的“魄力”震慑,尤其是看到慕容珩的“笑容”,更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摄政王,本宫知道你权倾朝野,可跟着本宫回西域,你想要什么,本宫都能给你!”
慕容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玄色长褂随着他的动作垂落,露出的腹肌在烛火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一步步走向阿斯勒妁,每一步都像踏在人心上,带着刺骨的压迫感。
阿斯勒妁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却依旧强装镇定,甚至还想伸手去碰他的脸颊:“摄政王,你——”
“滚。”
慕容珩的声音冷得像冰,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阿斯勒妁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是她那些任她摆布的男宠,而是能轻易取她性命的摄政王。
可她骨子里的骄纵与蛮横,让她不愿示弱,只是梗着脖子:“你敢对本宫不敬?本宫是西域公主!”
慕容珩看着她丑陋的嘴脸,眼底的杀意更盛,却又突然收起了——杀这种人,纯属浪费时间。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阿斯勒妁见状,以为他是畏惧西域,竟又嚣张起来,却不敢再提让他做男宠的事,只是死死盯着林峰,眼神贪婪:“那本宫就要这个暗卫!”
林峰面无表情,像没听到她的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慕容珩身后,桃花眼里满是冰冷——他的忠诚只属于慕容珩,旁人的觊觎,在他眼中与找死无异。
慕容珩没有理会阿斯勒妁的叫嚣,袖袋里的手,再次攥紧了那枚贝壳。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下朝后,尽快回王府,看看那只蠢物有没有安分待着。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时的“懒得动手”,竟会给阿糯埋下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这位刁蛮恶毒的西域公主,在被他无视后,将所有的怨气都记在了他身边的人身上——包括那个他放在寒潭里、从未放在心尖却又无法忽视的鲛人。
殿内的闹剧还在继续,阿斯勒妁依旧在撒泼耍赖,萧景年与大臣们焦头烂额。唯有慕容珩,依旧闭目养神,指尖摩挲着贝壳的纹路,脑海里全是寒潭里那抹粉蓝的身影。
他不知道,一场针对阿糯的阴谋,已在这位西域公主的心中悄然滋生。而未来,当他得知阿糯因这个女人受了伤害时,将会爆发出怎样的暴怒——那时,他会亲手将阿斯勒妁千刀万剐,将她的人头送回西域,用最残忍的方式,为他的“蠢物”复仇。
此刻的朝殿,烛火跳动,映着众人各异的神情,也映着慕容珩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属于阿糯的温柔,与即将到来的血腥风暴,形成了诡异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