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最是调皮的年世兰,近日瞄上了父亲新得的几坛好酒。那日她路过酒窖,见锁头虚掩,趁着夜色正浓,便像只猫儿般溜进去,抱了一坛出来。
"安安,快来!"她牵着卿卿的手,神秘兮兮地钻进寝殿,反手关上门,还警惕地听了听外头的动静。
卿卿被她拉到榻边,瞧她从柜底搬出个酒坛,不由失笑:"你呀,倒成了个小酒鬼。"
"这可不是普通的酒。"世兰献宝似的拍了拍坛身,眼睛亮晶晶的,"听说是江南贡品,叫做'月下仙',口感温醇,回味绵长,最适合女儿家小酌。别的烈酒咱们喝不惯,这个我定要尝尝。"她摇了摇卿卿的手,声音软得像要化开,"好不好嘛,就陪我喝一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卿卿看着她难得孩子气的模样,心早就软了,只得点头:"只许浅尝,不许贪杯。"
"知道知道!"世兰欢快地斟了两杯。
两人并肩躺在榻上,盖着同一条锦被,边抿酒边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酒香果然温厚,入口甘甜,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极易下喉。可后劲却足,几杯下去,世兰的胆子便像被酒浇肥了,竟敢伸手去戳卿卿的脸颊。
卿卿也极少饮酒,此刻双颊飞红,眼神迷离,被戳了也只是傻傻地笑,那模样看得世兰心口发烫。
"安安……"世兰撑着身子看她,嗓音因酒意变得沙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卿卿歪了歪头,像没听懂,只是又笑了一下,唇角梨涡浅浅。
就是这一笑,像根羽毛轻轻扫过世兰的心尖。她鬼使神差地凑近,呼吸交缠间,两人的距离近到能看清彼此眼中自己的影子。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管不住那股从心底烧上来的燥意,缓缓贴上了那片肖想已久的柔软。
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颤了颤。
世兰的吻是生涩的,带着少年人的莽撞与热烈,只是轻轻贴着,便觉得有电流从相触的地方窜遍全身。卿卿起初是懵的,睁着眼看她,长睫扑闪如蝶。可那酒香混着世兰身上特有的暖香,像一张温柔的网将她笼住,她竟不想挣扎,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世兰见她没有推开,胆子更大了些,试探地伸出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卿卿"唔"了一声,那声音娇软得像猫儿叫,激得世兰浑身一麻,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她吮吸着,轻咬着,像是想把这两年来积攒的喜欢都宣泄出来,舌尖撬开齿关,尝到了更甘甜的酒香。
卿卿的脑袋晕乎乎的,分不清是酒醉还是心醉。她无意识地回应着,舌尖轻触间,两人都像被火点着了,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直到世兰的手不老实地探进她的衣襟,触到那滑腻的温软,卿卿才猛地惊醒。
"兰兰!"她慌忙推开她,声音带着哭腔,"不能……"
世兰被她推得倒在榻上,眼神迷离,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卿卿喘着气,将世兰悉心安置好,盖好被子,又手忙脚乱地系好衣襟,才摇摇晃晃地起身。她得回自己的房间,不能让人发现。
年羹尧早就知道她们今夜要胡闹,嘴上说着"由她们去",可心里终究不放心。卿卿的身子不比世兰那般强健,不知喝了酒会不会难受。他在院中的梅树下站了许久,夜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酒香。
刚要转身回房,便见卿卿脚步虚浮地走出来。
他急忙上前扶住她:"摇摇,可还好?"
卿卿抬眸看他,眼神涣散,透着醉意的朦胧。她呆呆地摇了摇头,身子一软,直直倒进他怀里。年羹尧心头一跳,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东厢房。
他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转身去倒了杯温水,扶着她喂下:"润润喉。"
卿卿顺从地喝了,却因喝得太急呛了一下,水渍顺着唇角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年羹尧看着她,平日里温柔清冷的女子,此刻因醉酒面若桃花,眼尾泛着餍足的红,唇瓣微肿,泛着水光,像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撷。
他喉结滚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摇摇?"他哑声唤她。
卿卿"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像只撒娇的猫。年羹尧浑身僵住,心跳如擂鼓,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背,不敢乱动。
"摇摇,"他深吸一口气,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桓心中许久的问题,"你……属意谁?"
卿卿醉了,说话慢吞吞的,声音软得不像话:"阿尧……和……"
年羹尧不愿听那个名字,急切地打断:"真的?你属意我?"
卿卿茫然地看着他,她刚才不是说了吗?阿尧和兰兰。可见他目光灼灼,她还是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点头,让年羹尧最后一丝理智也断了弦。他俯身,吻上了那双在梦中反复出现的唇。
这一吻与方才世兰的截然不同。
他的唇微凉,带着夜风的清冽,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他小心翼翼地贴上去,轻轻摩挲,像是在确认什么。卿卿的唇柔软得像花瓣,带着残存的酒香,让他欲罢不能。他试探着加深,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勾住她的,温柔地纠缠。
卿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眼底的迷茫渐渐被星光取代。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压抑两年的情意,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的掌心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退,也不让她逃,将所有的温柔与霸道都倾注在这个吻中。
呼吸交缠间,卿卿发出细碎的呜咽,那声音像小猫的爪子,挠在年羹尧心上。他吻得越发凶狠,却又在察觉她喘不过气时,温柔地退开些许,轻啄她的唇角,又辗转吻上她的鼻尖、眉心,最后落回唇上,像是要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一吻终了,他喘息着将浑身发软的卿卿拥入怀中,哄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
"睡吧,摇摇。"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明日我再来瞧你。"
回到房中,年羹尧躺在床上,指尖抚过唇,回味着方才的甜软,激动得一夜未眠。
而另一边,年世兰在晨光中醒来,头痛欲裂。昨夜醉倒前的画面涌入脑海——那个吻,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吻。她怔了片刻,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淹没。
"我就知道,安安最喜欢我。"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可等她梳洗完毕,出了房门,却见年羹尧正从院外走进来,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下看到了同样的青黑,那是彻夜未眠的痕迹。
"昨夜睡得可好?"年羹尧先发制人,语气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好得很。"世兰不甘示弱,"我做了个好梦。"
"哦?什么梦?"
"不告诉你。"世兰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想:我和安安的吻,凭什么告诉你?
年羹尧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他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晃了晃,那是卿卿亲手刻的,他早就想好了,等卿卿及笄,他就开始准备聘礼。
兄妹俩各怀心思,默契地对昨夜的亲密闭口不谈。可他们都以为,只有自己才与卿卿有了肌肤之亲,都认定自己是卿卿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于是午膳时,两人互相拿不屑的眼神瞟着对方,筷子碰得叮当响,看得年夫人直摇头:"这俩孩子,又怎么了?"
卿卿低头喝汤,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那红肿的唇,却被她藏也藏不住。
年夫人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只是吩咐厨房:"今日炖些降火的汤,省得某些人心里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