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孙悟空从法海处取回被纠缠的物件，法海却依旧不肯罢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指着菩提祖师与孙悟空，咬牙切齿道：“妖树成精的假道士！没妖丹的妖猴！你们两个师徒，根本就是串通好的骗子！”
菩提祖师闻言，只是淡淡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并非我等骗你，是你自己心不诚，被‘降妖除魔’的执念蒙了双眼，心魔早已在你心中生根。你眼里只看得见‘妖’的标签，却看不见生灵的善恶，看不见天地的公允。”
“心魔？我有心魔？”法海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声调陡然拔高，指着孙悟空嘶吼，“他就没有执念？那六耳猕猴当年与他相争，闹得三界不宁，这难道不是他的心魔作祟？你别想偏袒他！”
菩提祖师听罢，反倒笑了起来，目光扫过法海，带着几分了然：“你倒是知道六耳猕猴，可你却不知，天地间本有四大灵猴——赤尻马猴通晓阴阳、善控水势，通臂猿猴力能扛山、善察地利，灵明石猴便是悟空，天生不凡、悟性超群，而六耳猕猴，不过是能通趋吉避凶、善聆音察理的灵猴罢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方才雷峰塔前，我与悟空一唱一和，不过是设了个‘守株待兔’的局，就是要看看你这被执念困住的人，到底能执迷到什么地步。可惜啊，你偏偏就当了那只撞进局里的兔子，连分辨是非的本事都没了。”
“世间种族千千万，妖族与人族、仙族并无不同——人族有作奸犯科之徒，妖族也有行善积德之辈；魔主或许走错了道，心境堕入黑暗，可诸天神佛难道就个个一心向善、心怀大义？”菩提祖师的语气渐渐凝重，字字句句都戳向法海的认知，“你身披佛门袈裟，守着清规戒律，以佛道之尊自居，靠着内甲能吸纳天地灵物的灵气修炼，却早已忘了修行的初衷——修行是为了明辨是非、护佑众生，而非拿着‘妖’的名头滥杀无辜。”
“对错本就在一念之间，”菩提祖师看向孙悟空，眼神温和，“悟空的确是天地灵物，吸收日月精华而生，与贫道一样，无门无派却心怀正道，从未因自己的出身而妄自菲薄，更未因他人的污蔑而偏离本心。你若能放下执念，或许还能明白，你真正该降的，不是外在的‘妖’，而是心中的‘魔’。”
孙悟空上前一步，站在菩提祖师身边，对着法海沉声道：“俺师父讲的对！俺老孙从不是妖，更没什么心魔。倒是你，执迷不悟到现在，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不配谈‘降妖除魔’，更不配做佛门弟子！”
法海被师徒二人的话怼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执念”“心魔”“初衷”这几个词，心中的坚定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裂痕——他一直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可此刻才发现，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走偏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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