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母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像阵清风拂过混沌的思绪，让月虹脚步一顿。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孙悟空与八戒争执的背影，指尖微微发凉——方才在洞里，她确实还带着2040年晶体电视里的印象，觉得六耳猕猴就该是“反派”，觉得孙悟空必然要成佛，可此刻才惊觉，自己竟犯了系统之母说的“刻板印象”。
“小虹，你电视看多了。”系统之母的声音继续传来，没有半分责备，却字字戳中要害，“每个时空和世界都是一个现实，包括你家乡那些写西游的书，不过是普通人根据零星传闻写的故事，在这个世界里，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月虹垂眸，想起方才李悟清握着铁杆兵、耳尖耷拉下来的模样——那哪里是电视里凶神恶煞的“假悟空”，分明是个被“该死”的定论压得抬不起头的少年。她之前竟还下意识觉得，他帮孙悟空是“赎罪”，现在想来，多可笑。
“圣人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不仁不义，从来没有人生来就是错的。”系统之母的语气软了些，带着几分循循善诱，“不管是你心心念念的偶像孙悟空，还是你觉得高高在上的鸿钧老祖，或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六耳猕猴李悟清，他们的遭遇都是命数使然，却不是‘天生该如此’。你不能带着过去的印象做任务，拯救世界在这里不叫‘拯救’，叫‘拯救苍生’——救的不是某个‘设定好的角色’，是活生生的、有喜有悲的生命。”
“我……”月虹张了张嘴，心里又愧又慌。她之前确实想着完成任务拿奖励，想着能和“偶像”并肩就好，却忘了眼前的人不是电视里的影像，孙悟空会为紧箍咒烦忧，李悟清会因流言怯懦，连唐三藏，或许也不是单纯的“迂腐”，只是有自己的执念。
“你是天选之人，不是贪图奖励的过客。”系统之母的声音渐渐轻了，却像颗石子落在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去吧，好好了解这里的每一个生命，比急着做任务更重要。”
脑海里的声音消失，月虹抬头时，孙悟空已经和八戒吵完，正朝她这边望来：“小丫头，发什么呆？走了，去救那和尚！”
她快步跟上，这一次，目光不再只盯着孙悟空的背影，而是留意着路边的草木——花果山的藤蔓缠着青石，露珠顺着叶片滑落；远处的溪流里，几只小猴正打水仗，笑声清脆；就连方才黑漆漆的山洞方向，此刻也似乎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光，像是李悟清悄悄掀开了洞口的藤蔓。
“孙大哥，”月虹忽然开口，声音比之前坚定了些，“李大哥他……其实是想帮你的吧？只是怕自己做不好。”
孙悟空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金瞳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勾了勾唇角：“哦？你倒看出来了？那呆子只觉得六耳是个麻烦，还是你这小丫头心细。”
“不是我心细，是……”月虹顿了顿，想起系统之母的话，换了种说法，“是李大哥眼里，其实有光的——他握着铁杆兵的时候，虽然在低头，可我觉得，他是想做点什么的。”
孙悟空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慢了些，似乎在琢磨她的话。月虹跟在他身边，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心里忽然亮堂起来——或许拯救苍生，从来不是轰轰烈烈地打妖怪、救师父，而是先看见每个生命的难，比如帮孙悟空解开紧箍咒的执念，帮李悟清走出“该死”的阴影，帮唐三藏看清人心的真假。
她摸了摸口袋里系统刚更新的提示——支线任务“化解孙悟空的心结”后面，多了行小字：“第一步：看见执念背后的真心”。月虹弯了弯嘴角，快步跟上孙悟空的脚步，这一次，她不再是带着“粉丝滤镜”的穿越者，而是想真正走进这个世界，看看每一个“命数”背后，那些未被言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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