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梦连忙伸出手，指尖轻轻穿过那道半透明的虚影，触到一片冰凉的暖意——那是寒冰梦影蝶仅存的能量温度。
“别慌，”她的声音放得极柔，像是怕惊扰了易碎的光雾，“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极冰之地的寒气够足，你慢慢吸，不用急。”
她盘膝坐下，将体内刚凝聚的冰蓝色魂力分出一缕，小心翼翼地缠绕上虚影的翅膀，帮她稳住那些不断剥落的光屑，“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虚影的翅膀颤了颤，淡蓝色的光雾里浮起两点微光，像是含着泪：“姐姐……我是不是很麻烦……”
“麻烦什么？”寒梦笑了笑，指尖的魂力流得更稳了，“你是我的武魂，是我最厉害的武器，也是我半个家人。家人之间，哪有嫌麻烦的道理？”
她仰头望着冰洞顶端凝结的冰棱，声音清晰而坚定，“安心恢复，我守着你。等你好了，咱们再一起出去”
虚影的光雾明显稳定了些，两点微光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像是在点头。
极冰之地的风雪突然停了一瞬，光翎正攥着那枚刻着“翎”字的冰魄石在冰洞附近徘徊，靴底碾过碎冰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记得千碎寒小时候总爱藏在冰棱后面，等他急得团团转时才跳出来，举着冻红的手要他猜她藏了多久。
“碎碎……出来好不好？”他的银眸扫过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却只看到茫茫白雪。
就在他指尖的冰魄石泛起凉意时，一道极淡却熟悉的冰系魂力波动从西侧传来——微弱，却带着独属于千碎寒的清冽气息。
光翎的心脏骤然收紧，几乎是瞬间展开银翼，循着波动飞掠而去。
转过一道冰崖，他看见了。
雪地里坐着个白发女孩，蓝眸低垂，正对着掌心的光雾小声嘟囔着什么，侧脸的轮廓在冰光下柔和得像幅画。那眉眼，那抿唇时微微蹙起的弧度，哪怕头发从乌黑变成了霜白，瞳色从墨黑换成了冰蓝，哪怕身形看起来小了几岁，光翎也能一眼认出——
是他的碎碎。
千真万确。
光翎的呼吸都停了，银翼在空中微微颤抖，他几乎是踉跄着落地，在寒梦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她牢牢拥进怀里。
熟悉的冷香混着极冰之地的寒气，撞进鼻腔的瞬间，光翎的眼眶猛地红了。多少年了，他终于再次触碰到她，不是冰冷的棺椁，是温热的、鲜活的她。
“碎碎……”他的声音哽咽，指尖死死扣着她的背，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寒梦浑身一僵，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熟悉的气息惊得心头剧震。这魂力波动，这带着冰雪与银箭的气息——是光翎！
她猛地用力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警惕，刻意压低了声音，装作全然陌生的模样：“你是谁？放开我！”
光翎被她推得后退半步，银眸里的狂喜还未褪去，就被她的疏离刺得生疼。他看着她刻意避开的眼神，看着她紧抿的唇，心头那点失而复得的热意瞬间凉了半截。
“碎碎，你看着我。”他上前一步，声音急切，“我是光翎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寒梦别过脸，指尖悄悄凝聚起冰魂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能认，绝对不能认。她已经不是那个活在武魂殿光环下的千碎寒了，她是寒梦，是史莱克的学员，她只想离那些纷争远远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冷淡，“我叫寒梦，不是你找的人。”
光翎却笑了，那笑容里藏着酸涩的笃定，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颊边的一缕白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发色变了，眼睛变了，可这里没变。”他点了点她的眉心，“小时候你总爱在这里贴冰晶玩，说这样就能像我一样射箭准。”
寒梦的身体瞬间绷紧，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猛地翻涌上来，带着冰棱的凉意和少年银铃般的笑。
她猛地拍开他的手，后退得更远，冰蓝色的魂力在周身盘旋，形成一道薄薄的冰墙：“我说了我不是！请你离开！”
光翎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银眸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却依旧不肯放弃。他知道她在躲避什么，当年的事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也扎在他心里。
“碎碎，”他放轻了声音，像是在哄小时候闹别扭的她，“我不逼你，你不想回去也没关系。但别躲着我，好不好？”
寒梦咬紧下唇，转身就想往冰洞深处跑，却被光翎快步追上，再次拉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常年握箭的薄茧，熟悉得让她心慌。
“放开！”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光翎却攥得更紧，银眸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这几年的空白都从她眼里补回来：“我不放。这次说什么也不放。”
风雪再次卷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瞬间凝结成霜。寒梦看着他眼底的执拗与痛楚，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可更多的，是对武魂殿那段过往的抗拒。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转身冲进茫茫风雪里，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我不认识你。”
光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冰雾中，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银翼上落满了雪，他却浑然不觉。
没关系。
他想。
她跑不掉的。
这次，他会慢慢等，等到她愿意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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