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的办公室门半开着，唐晶端着两杯咖啡走进去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背影挺拔，语气是惯常的从容不迫。
丝毫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是多么勤勤恳恳的照顾别人一晚上。
“那个项目，对，那份报告中午前发我。好，先这样。”
挂断电话，贺涵转过身，看见唐晶，露出一个笑容。
“这么早？”
“给你带了咖啡。”唐晶把其中一杯放在他办公桌上，自己端着另一杯，走到窗边，和他并肩站着。
晨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整个外滩的景色尽收眼底，繁华得有些不真实。
她今天穿了件烟粉色的衬衫，配白色西装裤，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
贺涵侧头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关心地开口问道：“脸色不太好，昨晚休息得好吗？”
“还行。”唐晶啜了口咖啡，目光落在窗外江面上缓缓驶过的货轮，“你呢？昨晚不是和俊生去见客户了？还顺利吗？”
贺涵拿起咖啡杯，动作有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恢复自然。
“挺顺利的。王总那边基本敲定了。”
“那就好。”唐晶点点头，依然看着窗外，随后不经意地开口问道：“对了，后来你去接子君了吗？”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秒。
贺涵转过头看她。唐晶侧脸线条平静，睫毛在晨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子君？”贺涵的声音故作疑惑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早上听市场部的人说的，说子君昨晚应酬喝多了。”唐晶这才转过脸，对上他的视线，眼睛清澈，“你不是正好和俊生在一起吗？我还以为你们会顺路去接她呢。”
她的目光太坦然，太自然，反而让贺涵心里那根弦骤然绷紧。他昨晚在陈俊生下楼后，他在子君家多待了许久，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确信自己下楼的时候，周围是没有人的。
但唐晶此刻的问题，让贺涵心里有点怀疑，唐晶或许是知道了？
“哦，那个啊。”贺涵放下咖啡杯，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件翻开，语气随意，“俊生去的。我后来......还有别的事。”
“是吗？”唐晶也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什么事那么急？连朋友喝醉了都不能顺路送一下？”
她带着一丝抱怨的开口，就像是跟以往一样那种护着罗子君的态度，自然得让贺涵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一丝无所适从。他抬起头，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点试探的痕迹，但唐晶只是微笑着看他，眼神干净得像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紧急的视频会议。”贺涵说，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美国那边的时间，推不掉。”
“原来如此。”唐晶点点头，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我还以为你和俊生一块去了呢。毕竟你这段时候挺照顾子君的。”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轻得像羽毛扫过，却让贺涵的脊背微微僵硬。
“都是朋友，应该的。”他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佩服。
“也是。”唐晶笑了，那个笑容很标准，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子君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她站起身，拿起空了的咖啡杯：“那我不打扰你了，我一会还有个会，等忙完这一阵，我们和子君一块吃个饭。”
“好，平常也别光顾着工作，照顾好自己，注意休息。”
................
坐在办公室里，回想着刚刚的对话，唐晶只觉得可笑，这个相恋十年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自信，骗人骗的一点都不会有愧疚。
十年。她花了十年去爱这个人，去相信这个人。现在，她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看清这场骗局的全貌？
唐晶拿起手机，点开和子君的聊天窗口。
“中午一起吃饭？给你带点醒酒汤。”
发送成功。
唐晶放下手机，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罗子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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