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电流滋滋作响，冷白的光打在斑驳的墙面上，映出零星晃动的黑影，腥腐气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比病房里的气息更让人作呕。刚踏出病房门，一只丧尸就猛地扑了过来，它的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嘴角淌着黑红色黏液，指甲泛着青灰，显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苏砚眼底没半分慌乱，前世五年的厮杀早已刻进本能，她侧身避开丧尸的扑咬，手腕猛地发力，水果刀精准戳向丧尸头颅要害，刀刃穿透皮肉的触感粗糙又黏腻，黑血顺着刀身汩汩流下，溅在她的白病号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手腕一转，猛地抽出刀，丧尸轰然倒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整个过程不过两秒，干脆利落得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身后的陆烬看得真切，眼底掠过一丝赞许，没等下一只丧尸靠近，他指尖的冰刃已然划破空气，寒光闪过，三只正蹒跚走来的丧尸瞬间被冻成半透明的冰雕，冰面还凝着细碎的霜花。下一秒，他抬脚轻轻一踹，冰雕轰然碎裂，冰块混着丧尸残骸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溅起的冰碴子带着刺骨的凉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里，没有多余的交流，却莫名默契。苏砚熟悉丧尸的攻击破绽，每一步都踩得精准，刀刀致命；陆烬的冰系异能范围广、杀伤力强，总能在她换刀的间隙，扫清周围潜在的威胁，冰刃划破空气的轻响，与丧尸倒地的闷响交织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协调。
前世斗了五年，他们从未这般并肩过，可此刻脊背相贴时传来的温度，却让苏砚紧绷的心弦，莫名松了半分。
“砚砚！救我！求求你救我！”
楼下突然传来女生凄厉的哭喊，带着刻意放大的委屈和慌乱，穿透混乱的嘶吼声，直直撞进两人耳里。苏砚的脚步骤然顿住，握着水果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是林薇薇的声音，那个前世她掏心掏肺对待，最后却把她推入地狱的“闺蜜”。
她低头看向楼梯口，林薇薇正缩在墙角，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背包，脸上满是泪痕，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楚楚可怜。她身边还站着两个男生，一个是前世骗走她大半物资的张昊，一个是泄露她基地位置的李哲，两人此刻正举着拖把杆胡乱挥舞，对着围过来的三只丧尸满脸慌乱，根本没心思护着林薇薇，反倒隐隐有把她往前推的意思。
前世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也是这样的场景，林薇薇哭着求她救命，她心软折返，拼尽全力把人护出来，却没想到，那是林薇薇和别人设下的圈套，不仅骗走了她藏着的异能晶核，还把她引去了丧尸密集的废墟，最后更是联合异能团伙，端了她的隐藏基地。她临死前，还看见林薇薇靠在张昊怀里，笑着说她蠢，说她的善良最不值钱。
恨意顺着血管翻涌上来，苏砚的眼底冷得像冰，连指尖都泛着寒意，脚步没有半分挪动。她凭什么救？救一个前世亲手把她推入深渊的白眼狼？
林薇薇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哭声更响了，甚至带着点歇斯底里的控诉：“苏砚！你怎么这么冷血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看着我被丧尸咬，良心过得去吗？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苏砚的神色，以为还是从前那个会被她三言两语拿捏的软性子，却没看见苏砚眼底那片彻底的冰冷，早已没了半分从前的温度。
陆烬察觉到苏砚周身的低气压，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挡在她身前，冷冽的目光扫向楼下的林薇薇，声音沉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的良心干不干净，轮不到你这种人评判。”
话音未落，他指尖凝出的冰刃突然飞射而出，精准划过三只丧尸的四肢，冰碴瞬间裹住它们的关节，丧尸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却没立刻死去。陆烬的目光落在林薇薇身上，语气里满是嘲讽：“想活，就自己动手。别指望别人，你没那个资格。”
林薇薇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委屈瞬间僵住，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张昊和李哲也慌了神，手里的拖把杆抖得更厉害，看着被冻住却还在嘶吼的丧尸，根本不敢上前。
苏砚看着楼下三人慌乱无措的样子，眼底没有半分波澜，那些虚伪的眼泪，那些刻意的示弱，在她眼里只觉得可笑又恶心。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陆烬，声音平静得没一丝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走，去囤物资。”
陆烬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的寒意褪去些许，只剩一片清明的果决，轻轻颔首，没再看楼下的三人，转身跟着苏砚往楼梯另一侧走。
身后的哭喊和嘶吼渐渐被抛在身后，走廊里只剩下两人沉稳的脚步声，还有冰刃偶尔划过空气的轻响。苏砚低头看了眼自己沾着黑血的病号服，又看了眼身边陆烬挺拔的背影，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前世那个处处与她为敌的人，这一世，好像和她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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