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团队休息间隙，林晚和项目组里一位法籍华裔的建筑师皮埃尔在休息室喝咖啡
皮埃尔大约五十岁，儒雅温和，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有研究
闲聊间，不知怎么提到了瓷器
龙套林，你的风格里，有一种很独特的、东方的细腻和留白韵味，我很喜欢
皮埃尔赞赏道，随即话锋一转
龙套说到瓷器，我年轻时在景德镇待过一段时间，学习古法烧制
龙套那真是一门需要时间和心境的手艺
林晚心中一动，自然地接话
林晚是啊，我有个朋友现在就在江西那边，参加一个项目，学习制瓷呢
龙套哦？是吗？
皮埃尔来了兴趣
龙套在哪个窑口？跟哪位师傅？
林晚说了孙恩盛所在古镇和那位老师傅的名字
皮埃尔露出回忆的神色
龙套那位老师傅啊……我有点印象，手艺很正，脾气也硬
龙套他父亲那一辈更厉害，据说民国时期还给一位很有名的票友烧制过一批特别的“戏瓷”
龙套就是仿照戏曲人物和行头做的瓷器，精美绝伦，可惜传世不多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龙套对了，那位票友好像也姓孙？还是苏？年代久远，记不太清了
龙套只记得是个挺传奇的人物，后来好像家道中落，那些“戏瓷”也流散了不少
姓孙？林晚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是巧合吗？
林晚皮埃尔，您还记得更多关于那位票友或者那些“戏瓷”的事情吗？
林晚忍不住追问
皮埃尔摇摇头
龙套太久了，只是当年在那边听老师傅们闲聊时提过几句
龙套怎么，你朋友对这个感兴趣
林晚啊，不是，就是随便问问
林晚连忙掩饰过去，但心里却埋下了一个疑团
晚上和孙恩盛视频时，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林晚今天和项目组一位前辈聊天，他也懂瓷器，还说认识你们那位老师傅的父亲呢
林晚说老爷子当年给一位姓孙的票友做过一批“戏瓷”，特别漂亮
屏幕里，孙恩盛正在用砂纸打磨一个素坯
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语气如常
孙恩盛是吗？老师傅没提过
孙恩盛可能年代太久，记不清了吧
他的反应看似自然，但林晚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停顿
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但并不想提及
她没有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秘密，就像她也没有完全向他敞开自己的所有一样
只是，这个偶然听来的、关于“孙姓票友”和“戏瓷”的模糊往事
像一颗小小的种子，悄然落入了她的心田
日子在忙碌与思念中飞逝
孙恩盛那边，第二次开窑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一次，他更加沉静，直播时话更少，只是专注地做着每一步
纪录片团队记录下了他手上新增的茧子和伤痕，也记录下了他在窑前长时间沉默的守候
林晚的设计方案进入了最后的攻坚阶段，她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两人都处在各自战线最紧绷的时刻
联系变得更短，有时只是一句“还在忙，保重”
但那份彼此支撑的心意，却透过简单的字句，清晰地传递着
第二次开窑前夜，巴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林晚刚结束一场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头痛欲裂
她走到窗边，看着雨幕中的塞纳河和远处朦胧的埃菲尔铁塔
心里想着的却是万里之外，瓷都那个守在窑火前的身影
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低哑
林晚明天就要开窑了
林晚别紧张，无论结果怎样，你在我心里，已经是最好的工匠了
林晚等你凯旋
许久，孙恩盛回复了，也是一条语音
背景有隐约的风声和虫鸣，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孙恩盛巴黎下雨了？记得加衣
孙恩盛我这边一切就绪
孙恩盛晚晚，等我回来，给你看我烧的月亮
烧的月亮？林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
大概是指瓷器上希望能烧出的、如月光般温润的釉色
她握着手机，看着窗外迷离的雨夜，想象着瓷都窑火明灭，和他专注的侧脸
心里那份沉甸甸的思念，化作了唇边一抹温柔的弧度
淬火重生需要时间，而有些感情，也在分离与各自奋斗的烈火中
悄然完成了它的第一次“窑变”，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剔透
作者大大宝子们后面写的一些，关于恩盛大王家人有关戏瓷的情节，是编的，大家不要骂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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