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盛笑了，笑容里有疲惫，更有一种豁达和信任
孙恩盛每天发信息，哪怕只有“早安”、“晚安”
孙恩盛有空就视频，哪怕只有几分钟
孙恩盛分享彼此遇到的困难，也分享每一次微小的进步
孙恩盛把思念变成动力，而不是负担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
孙恩盛我相信你，林晚
孙恩盛也请你相信我
孙恩盛两个月，或者更久一点，我们都能等
孙恩盛等我们各自完成手头的事情，再好好在一起
孙恩盛到时候，我带着我烧好的瓷器，你带着你惊艳的设计，我们都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单”，不是更好吗？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剂强心针
林晚擦干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林晚好！我去！我会好好完成项目
林晚你也要在那边加油，别被老师傅骂哭鼻子！
见她终于打起精神，孙恩盛也松了口气，故意板起脸
孙恩盛谁哭鼻子了？我现在揉泥技术可是被师傅夸过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信号开始变得极其不稳定，最终中断
但这次通话，彻底坚定了林晚的决定
她立刻给导师回了电话，表达了接受项目的意愿，并请求给予几天时间处理国内事务和交接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忙得脚不沾地
既要处理手头原有的设计稿，又要准备出国的材料和与巴黎那边初步沟通
孙恩盛那边似乎也进入了更关键的烧窑阶段
联系更少，每次通话都匆匆忙忙，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离愁别绪，只是互相打气
就在林晚即将飞往巴黎的前两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孙恩盛的“破壁之旅”
那是一次重要的开窑直播
经过近一个月的学习，孙恩盛独立完成的第一批小件瓷器即将出窑
直播间涌入了创纪录的人数，粉丝、路人、甚至不少同行都在关注这次“成果验收”
窑门缓缓打开，热气蒸腾
孙恩盛在老师傅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工具将一件件还带着窑温的瓷器取出
前几件小碗、小杯，虽有瑕疵，但形制基本完整，色泽温润，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已属不易
直播间里一片鼓励和赞叹
然而，当取出那件他投入心血最多、试图挑战的、造型相对复杂的“听泉”茶壶时，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窑内温度不均匀，又或许只是纯粹的运气不好
壶身在与壶嘴连接的部位，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贯穿性的裂痕
在镜头特写和窑火余光下，那道裂痕触目惊心
直播间瞬间一片哗然
弹幕哎呀！裂了！
弹幕完了完了，白干了
弹幕就说不行吧，作秀而已
弹幕香菜表情……好心疼
弹幕师傅脸都黑了
弹幕果然网红就是网红，玩玩而已
质疑、嘲讽、惋惜的弹幕瞬间淹没了屏幕
孙恩盛拿着那件裂开的茶壶，站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从期待瞬间凝固，然后慢慢褪去血色
最后只剩下一种茫然的空白和极力压抑的挫败
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瞬间泛红的眼眶
那是一种努力付诸东流、在众人面前失败的赤裸裸的难堪
比任何网络攻击都更直接，更伤人
直播在一种尴尬凝滞的气氛中匆匆结束
但截屏和录屏早已流传出去
“孙恩盛瓷器挑战失败”、“网红跨界惨遭滑铁卢”、“作秀翻车现场”等话题迅速爬上热搜
林晚在巴黎酒店房间里看到这个消息时，心一下子揪紧了
她立刻给孙恩盛打电话，关机
发信息，没有回复
联系莉姐和bd，只得到“香菜需要静一静，暂时联系不上”的答复
她知道，以孙恩盛的性格，此刻承受的压力和挫败感有多大
他那么好强，那么努力地想证明自己
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在千万人面前，迎头遭遇了最直接的失败
瓷都的窑火，烧裂的不仅是瓷器，更是他紧绷的神经和试图转型的信心
而此刻，她远在巴黎，隔着重洋，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比当初自己面临威胁时更甚
她一遍遍拨打着那个无人接听的号码，编辑着一条条可能石沉大海的信息
林晚别难过，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
林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看了直播，前面的小件都很漂亮
林晚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
林晚孙恩盛，回我信息，别让我担心
巴黎的夜空繁星点点，却无法照亮她心底的焦虑
她忽然无比痛恨这遥远的距离
如果她在国内，哪怕不能立刻赶到他身边，至少可以试着联系他身边的人，或者……可以做点什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对着冰冷的手机屏幕祈祷
事业与爱情的天平，在现实的考验面前，似乎再次剧烈晃动
她得到了梦想的机会，却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缺席了
就在林晚几乎要决定改签机票回国时
她的手机屏幕终于亮起，是一条来自孙恩盛的、极其简短的文字信息，发送时间是国内凌晨三点
孙恩盛我没事
孙恩盛别担心
孙恩盛早点休息
只有九个字，却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林晚看着这条信息，眼泪无声地滚落
她知道，他怎么可能“没事”
但她更知道，他此刻需要的，或许不是她的安慰或焦虑，而是她的信任和……一点空间
她深吸一口气，抹去眼泪，回复道
林晚嗯
林晚我信你
林晚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骄傲
林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林晚我永远在
她将所有的担忧和心疼压回心底，只传递出最坚定的支持
信息发送成功
巴黎的夜，依旧漫长
而瓷都的黎明，即将到来
窑火虽冷，但人心未凉
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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