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追梦的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德云社的试用期月工资只有八百块,虽然包吃住,但平日里的洗漱用品、学习资料都需要自己花钱,孟祥辉不得不省吃俭用。他很少买新衣服,身上穿的还是老家带来的旧衣裳;他从不跟师兄弟们出去聚餐,每天的饭都是在后台的小厨房自己做,一碗米饭配着咸菜,就是一顿饭。
最难熬的是冬天。通铺里没有暖气,只有一个小小的煤球炉,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夜里睡觉,孟祥辉要裹着厚厚的被子,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他手上的冻疮越来越严重,红肿、溃烂,连拿筷子都费劲,可每天的晨功和练习却一点都不能落下。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孟祥辉就和师兄弟们一起赶往陶然亭公园。冬天的湖面结着冰,哈出的白气在眉毛上凝成霜,他们对着湖面喊嗓子,声音穿透寒冷的空气,回荡在公园的角落里。喊完嗓子,就开始练习贯口、绕口令,一遍又一遍,直到口干舌燥、嗓子沙哑。
有一次,他练习《地理图》,因为手上的冻疮疼痛难忍,念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师兄弟们看到了,纷纷过来安慰他,有的给他递热水,有的给他找冻疮膏。“孟祥辉,坚持住,咱们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一位年长的师兄拍着他的肩膀说。
孟祥辉擦干眼泪,点点头。他知道,在这里,每个人都不容易,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困难而迁就你,只有自己咬牙坚持,才能不被淘汰。他把冻疮膏厚厚的抹在手上,忍着疼痛,继续念起了贯口。从那天起,他更加刻苦,别人练一个小时,他就练两个小时;别人背一遍贯口,他就背十遍、二十遍,直到滚瓜烂熟。
除了基本功的练习,孟祥辉还要在后台帮忙打杂。扫地、擦桌子、整理演出服、给演员端茶倒水,这些都是他的日常工作。他从不抱怨,总是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他知道,这不仅是在磨练自己的性子,更是在学习——在后台,他能近距离观察台上演员的表演,学习他们的台风、包袱的处理方式,这些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于谦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孟祥辉的。那天,于谦来后台检查演出服,看到孟祥辉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一件缎面大褂熨烫,手上的冻疮格外显眼。“孩子,你这手怎么了?”于谦走过去问道。
孟祥辉抬起头,看到是于谦,连忙站起来:“于老师好,没事,就是冻疮。”
“都烂成这样了还没事?”于谦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你拿着,去买些好点的冻疮膏,再买副手套,别冻坏了手,以后还怎么上台表演。”
孟祥辉连忙摆手:“于老师,不用,我有钱。”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于谦把钱塞进他手里,“好好练习,我看你这孩子挺踏实,是块学相声的料。”
拿着钱,孟祥辉心里暖融融的。这是他来北京后,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温暖。他没有去买手套,而是买了最好的冻疮膏,剩下的钱给师兄弟们买了些水果。他知道,于谦老师的这份好意,他不能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