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

刘耀文沉吟片刻，快速说

刘耀文“我知道山里有个地方，是之前打猎时偶然发现的一处岩缝，很隐蔽，可以暂避一时。”

刘耀文“能走吗”

苏九“能”

刘耀文不再多言，一把抓住苏九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他用力握了握，仿佛要将自己的热量和力量传递过去，然后低声道

刘耀文“跟紧我，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回头。”

说完，他拉着苏九，如同融入暗夜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钻入了木屋后方更加茂密、黑暗的丛林之中。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燃烧的木屋方向，似乎传来了几声极轻微的、类似夜枭鸣叫的暗号声，随即又归于沉寂，只剩下火焰吞噬一切的咆哮。

刘耀文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似乎并不亚于在此长大的苏九。

他带着苏九在漆黑的山林中穿梭，避开野兽踩出的小径，专挑难行的荆棘与乱石地带行走。他的步伐极快，却又异常稳健，总能及时拉住偶尔踉跄的苏九。

苏九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跟上刘耀文的速度，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树枝划过皮肤带来细密的刺痛，他都浑然不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和前方那个引领他的身影上。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更久，刘耀文终于在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的藤蔓覆盖的石壁前停了下来。他警惕地四下观察了片刻，然后拨开层层叠叠的藤蔓，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

刘耀文“进去”

苏九没有犹豫，立刻侧身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仅能容纳两三人蜷缩而坐，但干燥通风，并无野兽栖息的气味，显然是一处极好的藏身之所。

刘耀文也跟着进来，小心地将藤蔓恢复原状，岩缝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些许微光从藤蔓的缝隙间透入。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苏九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刺骨的寒意。他抱紧双臂，牙齿忍不住开始打颤。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披在了他的肩上。是刘耀文脱下了他自己的外衣。

刘耀文“穿上，别着凉。”

刘耀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九想拒绝，想说你的伤刚好，更需要保暖，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低的一声

苏九“谢谢”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外面，山林寂静，仿佛之前的烈焰与追杀都只是一场噩梦。

苏九“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

苏九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这是他此刻最想弄清楚的问题。刘耀文今日的反常，此刻的冷静，都指向这个答案。

刘耀文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刘耀文“不确定具体时间，但知道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我今早放出的信鸽，并非寻常家书，是召我属下前来接应的信号。但也可能……同时引来了敌人。”

他选择坦白部分真相。他不能告诉苏九，他早已从一些极细微的迹象——比如林间鸟雀不寻常的惊飞，远处山脊线上偶尔一闪而过的反光——判断出追踪者已经摸到了这片区域的大致范围。

他今日独自留下，本就是一场精心计算的冒险。他以自身为饵，想看看对方是否会动手，也想借此机会，彻底斩断可能追踪到苏九的线索。

他甚至提前准备好了这个藏身之处。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酷烈的方式，直接纵火，意图将他们两人一同灭口。这手段，比他预想的更狠绝，也更……迫不及待。

苏九“所以，你让我去镇上，是故意支开我？”

他宁愿刘耀文是利用他，也不愿相信刘耀文是故意将他置于险地而不告知。

刘耀文“是”

刘耀文“我不想你卷入这些。若他们今日不动手，我便打算明日带你去看话剧，然后……寻个由头，让你在镇上多留几日，等我的人来接应，处理完手尾，再……”

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再什么？再来接他？还是就此别过？连他自己当时也未曾想得十分清楚。

苏九听懂了。刘耀文是想保护他，用他自己的方式。虽然这方式带着隐瞒和算计，但初衷……或许并非恶意。他想起刘耀文之前几次询问他是否愿意回京，是否也是想给他一个选择，一个远离危险的机会？只是自己一再拒绝。

苏九“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