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我名义上成了严浩翔的女友。
他利落地替我偿清所有债务,领我出去各种晚宴,给足了我表面风光。
可我心底清楚,这一切或许只因他是个体面人。
若非那场荒唐的意外,我们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始终对他怀有愧疚。
即便我也是受害者,可施害者终究是我名义上的继母。
严浩翔其人,冷淡而斯文,对我礼貌得近乎疏离。
就连亲吻前,都会先低声征询:「可以吗?」
正因如此,若不是那本日记真实存在,我几乎要相信,自己能看见弹幕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为了验证弹幕所言非虚,我决定再试探一次。
这次,我舍弃了保守的苏枝睡裙,选了一条丝质白色吊带短裙。
细带堪堪挂在肩头,布料柔软地勾勒曲线,裙摆只到大腿中部,裸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细碎光泽。
我在赌。
赌他冷静外表下的暗涌。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严浩翔敲响卧室门。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苏枝,我……」
他的话音在看清我的瞬间戛然而止。
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僵立在原地。镜片后的黑眸骤然转深,紧紧锁在我身上。
我心跳如擂鼓,脸上微微发烫,却强作镇定地抬起眼,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
「严浩翔,你说早上不许穿睡裙。」
我稍作停顿,向前半步,轻声问:
「那晚上呢?」
空气凝滞,我静静等待他的反应。
可他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半晌,他忽然垂下眼,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竟是一大束盛放的红玫瑰,开得热烈又笨拙。
「抱歉。」
他声音依旧清淡斯文,只是莫名染上几分沙哑。
「今早我的语气……有些硬。」
他轻咳一声,避开我的注视:「我不是在对你发火,你别生气。」
银丝边眼镜后,那双素来平静的眼中,竟漾开几分罕见的恳切。
我轻哼一声,倨傲地微抬下巴:
「下不为例。」
伸手接过那束沉甸甸的玫瑰时,我故意倾身,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侧脸。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可是严浩翔的呼吸,在那一瞬,沉重得不成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