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拉开椅子,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了。
只剩我站在原地,窘迫地攥紧手指。
鼻子发酸。
从小到大我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都是别人捧着我,顺着我。
凭什么现在我看别人的脸色啊!
不仅要讨好这么一个阴郁冷淡的男人。
连穿什么衣服都要被一个男人管着?!
委屈就像泡泡,越鼓越大。
我不要继续待在严浩翔身边了!
我立马收拾行李。
不收拾不知道,原来这半年里,严浩翔送过我好多东西。
珠宝首饰金条包包,每一样都好值钱。
光是把它们打包好,我就累到不行,只能很没骨气地坐在沙发上,决定先休息一下再走。
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弹幕。
我早就走了。
也不会想到,
严浩翔今早那么盯着我,不是冲我发火。
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克制。
他怕吓到我。
此时弹幕还在不停滚动。
我怔愣地盯着,内心一片困惑。
严浩翔真的喜欢我吗?
我们不是最普通的大佬和金丝雀的关系吗?
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更何况,我和他的初次见面那么难堪,那么不光彩。
那年我刚刚大学毕业,父亲因沉迷赌博输光家产,留下巨额债务,选择用自杀逃避现实。
灵堂前,我看着堵在门口凶神恶煞的债主,再望向墙上父亲的黑白遗像,竟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走得潇洒。
剩下的债务怎么办?
而且我不是个合格的豪门大小姐,前二十年都活在温室里,对生意一窍不通。
为了还债。
我把首饰包包全都卖掉。
依旧杯水车薪。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一向和蔼的继母主动提出帮我牵线。
那晚,她带我去见一位富二代,说只要能谈成合作,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我太天真了。
酒过三巡,那些男人绝口不提正事,只是不停地灌我酒。
很快我就醉得浑身发软。
继母适时出现,「好心」地把我扶上楼,送进房间。
我跌跌撞撞地走进去,正要扑到床上,却猛地顿住脚步——
床上有人。
那男人应该也是中了药,呼吸粗重。
听到动静,他猛地伸手扼住我的喉咙,声音沙哑
滚!
他的手劲很大,我喘不上气。
求生欲让我拼命拍打他的胳膊,和他扭打在一起。
慌乱中不知是谁扯开了窗帘,月光下,男人看见我的面容,忽然一愣。
缓缓松开了手,语气迟疑:
「怎么……是你?」
我眨眨眼,不懂他的意思。
也没空多想。
药物已经控制了我的思绪,我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好吃。
我大胆跨坐在他的身上咬他的喉结,听见男人情难自抑地重重喘息,然后他掐住我的下巴,失控般回吻。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醒,一群狗仔却突然冲进来,熟练地举起相机对着我和严浩翔噼里啪啦一顿拍照。
镁光灯闪了半分多钟,一片混乱中,严浩翔的助理匆匆赶到。
很快,狗仔们挨个留下相机,像小学生一样排队走了。
严浩翔披了件衬衫起身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两套衣服。
全程都沉默着没跟我说话。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定是设计好的——要不是有人透露了消息,又给了钱,狗仔疯了才会放着明星不拍,跑来拍商圈大佬的八卦花边新闻。
而这个人,只可能是昨晚「忽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我——
毕竟,破产大小姐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呢?
好大一口黑锅结结实实扣在我身上。
我找不到澄清的证据。
只能伸手攥住严浩翔的衣角,努力解释:「不是我,这些记者不是我找的,昨晚的事也不是我设计好的……」
「我求求你相信我……」
我语无伦次,语气带上哭腔。
我那时真是太慌了。
毕竟他是京圈这两年名声最显赫的大佬,而我只是一个落魄的、家里即将破产的大小姐。
他要搞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严浩翔垂眼望着我。
片刻后,他挣脱我的手——
却是温柔地、熨帖地将披在我肩头的黑色西服扣上扣子。
他嗯了一声。
只淡淡吐出几个字。
「我知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