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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日常

以爱为牢,以吻封缄

神明的凝视,并非只存在于仪式化的瞬间,而是渗透进了每一寸光阴,化作一张无形而坚韧的网,将沈砚舟彻底笼罩。

那场以吻封缄的仪式过后,花房重归寂静,仿佛什么也未曾改变,又仿佛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沈砚舟依旧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维持着那个亲吻鞋尖的屈辱姿势。晨光从穹顶的彩色玻璃中流泻而下,在他身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将他衬托得如同一尊被遗忘在时光深处的、献祭的雕塑。

沈墨白没有让他立刻起身。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刻刀,一寸寸地雕琢着沈砚舟的灵魂。那不再是审视一件作品的挑剔,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确认所有权的专注。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逝。

一小时?两小时?

沈砚舟的意识在漫长的静默中逐渐模糊,身体的麻木从膝盖蔓延至四肢百骸。唯有左肩胛骨下的烙印与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忠实地履行着它们的职责,提醒着他自身的处境。

终于,沈墨白动了。

他缓缓蹲下身,冰凉的指尖轻轻托起沈砚舟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

“起来吧,哥哥。”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仪式结束了。”

沈砚舟的身体因长时间的僵硬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顺从地、艰难地站起身,膝盖因缺血而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垂着眼,不敢去看沈墨白的眼睛,像一只做错了事,等待主人发落的大型犬。

“去洗漱,然后来餐厅。”沈墨白松开手,转身走向花房的出口,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我让人准备了早餐。”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沈砚舟一个人,在空旷的花房里,茫然地站着。

早餐?

这两个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死寂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像正常人一样坐在餐桌前用餐,是什么时候了。自从被囚禁以来,食物要么是沈墨白亲自送到嘴边,要么就是像喂宠物一样摆在他面前。

他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出花房,穿过寂静的走廊。宅邸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显得格外突兀。

他走到盥洗室,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面色惨白,嘴唇干裂,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阴影。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与顺从,像两潭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的死水。脖颈上,那条银质锁链的印记清晰可见,与左肩胛骨的烙印遥相呼应,无声地诉说着他如今的身份。

他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水流划过脸颊,带走了一丝疲惫,却冲不掉那深入骨髓的屈辱与死寂。

当他走进餐厅时,沈墨白已经坐在了长桌的主位上。

他换上了一身居家的米白色针织衫,少了几分神祇的冷酷,多了几分邻家青年的温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他面前的餐盘里,摆放着精致的西式早餐。

沈砚舟的脚步在餐厅门口顿住,有些不知所措。

“过来,坐。”沈墨白抬眸,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位置,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沈砚舟沉默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他没有去看桌上的食物,只是低着头,双手放在膝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学生。

沈墨白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煎蛋,动作优雅从容。

“以后,每天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你都要准时出现在餐厅。”他一边吃,一边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下达着新的“规则”,“用餐时,要保持安静。如果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

“用餐时,要保持安静……”

沈砚舟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头顶。他,沈砚舟,一个习惯了在餐桌上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男人,如今却要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在固定的时间,安静地坐在这里,接受投喂。

“还有,”沈墨白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沈砚舟身上,“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再待在花房里画画了。”

沈砚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不用画画了?

那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那个“缪斯”的身份,那个“演员”的任务,难道都被取消了?

“你放心,”沈墨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并没有打算放过你。画画只是让你理解‘臣服’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会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新的……工作?”

“对。”沈墨白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兴味,“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陪着我。我去书房,你就待在书房角落的沙发上。我在花园散步,你就跟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我画画的时候,你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简而言之,”他放下餐巾,身体微微前倾,幽绿的眸子紧紧锁住沈砚舟,“你的新工作,就是扮演好我的‘影子’。”

“影子?”

“没错。”沈墨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个没有自我,没有思想,只会亦步亦趋地跟随我的……影子。”

“你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我的存在。你的世界,只需要有我一个人。当你看向我时,眼中不应该有疑惑,不应该有抗拒,更不应该有你自己。你只需要看着我,模仿我,成为我的一部分。”

“我要让你习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视线,都必须围绕着我。”

“这,才是我们‘日常’的开始,哥哥。”

沈砚舟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以为,最残酷的惩罚已经过去了。

他错了。

比起肉体的折磨与精神的凌迟,这种将一个人彻底“工具化”、“背景化”的日常,才是最漫长、最磨人,也最令人绝望的酷刑。

它将他从一个“人”,彻底降格为一个“物”,一个依附于主体而存在的附属品。

他将成为沈墨白的影子,一个活着的、会呼吸的、却没有任何独立意志的……幽灵。

早餐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进行。

沈砚舟食不知味地吃完了盘中的食物,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自己的未来。

早餐后,沈墨白起身,走向书房。

沈砚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

一个在前,身姿挺拔,如同指引方向的太阳。

一个在后,步履蹒跚,如同追逐光热的、没有灵魂的影子。

他们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在空旷的豪宅里,奏响了名为“永恒”的、无声的乐章。

沈砚舟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失去色彩,变成一幅只有黑白灰的、单调的素描画。

而沈墨白,就是画中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将他钉死在画布上的……执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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