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书房

烛火微微，林如海坐于书案后，林婉清正为林黛玉整理披风领口

林黛玉（声音轻颤）：爹爹……定要保重身子。

林如海（长叹一声）：为父省得。只是你二人此去京城，山高水远……

林婉清（转身，语气平稳）：爹爹放心，我与妹妹同行，相互照应。

林黛玉（握住婉清的手）：姐姐……

林如海（目光复杂地看向婉清）：清儿，你素来比玉儿稳重。荣国府虽是你外祖母家，终究……

林婉清（微微一笑）：女儿明白。亲戚间走动，礼数周全便是。爹爹教导的《女诫》《内训》，女儿都记在心里。

林如海（摇头）：那些是明面上的。为父要说的是……（停顿片刻）贾府门第高，规矩大，人心也杂。你二人需谨言慎行，但若有人欺你们孤弱……

林婉清（目光沉静）：爹爹，女儿记得您说过，林家人可以守礼，却不能失骨。

林黛玉（轻声）：爹爹莫要担忧太过，外祖母既来接，必是疼我们的。

林如海（从怀中取出两个锦囊）：这里有些散碎银两并几张小额银票，你们贴身收好。明面上该有的用度、箱笼都已备妥，这些是……

林婉清（接过，颔首）：以备不时之需。女儿明白。

林黛玉（眼中含泪）：女儿……女儿舍不得爹爹。

林如海（眼眶微红，强作镇定）：去吧，船已备好。为父……待公务稍缓，或可上京探望。

林婉清（深深一福）：爹爹保重。

黛玉亦行礼，姐妹二人退出书房

---

廊下

林黛玉（拭泪）：姐姐，我心里慌得很。

林婉清（挽住黛玉手臂）：慌什么？

林黛玉从未见过外祖母家人，不知他们……

林婉清（轻声）：亲戚罢了。他们待我们好，我们自以礼相待；若有别的，我们姐妹二人，难道还应付不来？

林黛玉（抬眼看向婉清）：姐姐总这般镇定。

林婉清（浅笑）：我不镇定，谁给你壮胆？来，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二人行至闺房，王嬷嬷与雪雁正在清点箱笼

王嬷嬷：大小姐、二小姐，箱笼已点过三遍，这是单子。

林婉清（接过扫视）：药材那箱再加些寻常陈皮、山楂，路上或有用。

雪雁是。大小姐想得周到。

林黛玉（坐在床边）：姐姐，你说京城……比苏州冷么？

林婉清（走到窗边）：应是冷些。所以给你备的披风都是加厚的。（回头）怎么，怕冷？

林黛玉（摇头）：只是问问。

林婉清（走回床边坐下，握住黛玉的手）：玉儿，记着一件事。

林黛玉什么？

林婉清我们是去走亲戚，不是去寄人篱下。母亲是贾府嫡出的小姐，我们是她嫡亲的女儿。这身份，我们自己先要记得端正。

林黛玉（怔了怔，缓缓点头）：姐姐说的是。

林婉清（松开手，起身）：早些歇息吧，明日要赶路。

---

码头，晨

船只泊岸，仆从搬运箱笼

林如海（对两位嬷嬷）：王嬷嬷、李嬷嬷，二位是老人，小姐们路上多劳照看。

王嬷嬷：老爷放心，老奴定当尽心。

林婉清（对身后两位丫鬟）：紫苏、雪雁，上船后先将妹妹的药炉安置好。

紫苏是，大小姐。

林黛玉（望着父亲，欲言又止）

林如海（上前一步，抬手似想抚黛玉头发，终是放下）：去吧。

林婉清（轻声）：爹爹，我们走了。

姐妹二人登船，船缓缓离岸

---

船舱内

林黛玉（倚窗望着渐远的岸）：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林婉清（正整理书籍）：想回来时，总能回来。

林黛玉（回头）：姐姐说得轻巧。

林婉清（放下书，抬眼）：不然呢？整日愁眉不展，这路途便短了？玉儿，你记着，心情是自己的，莫让境遇牵着走。

林黛玉（沉默片刻）：姐姐和从前……有些不同。

林婉清（手指微微一顿）：哦？哪里不同？

林黛玉说不上来。仿佛母亲去后，姐姐便……更沉稳了。

林婉清（淡淡一笑）：因为我是姐姐。

船身轻晃

林黛玉（蹙眉）：头晕。

林婉清紫苏，把陈皮水拿来。（亲自接过，递到黛玉唇边）慢些喝。

林黛玉（啜了几口）：好些了。

林婉清躺下歇歇吧，我在这儿看书陪你。

黛玉依言躺下，婉清执书静读。舱内只闻水声、翻书声

---

船行数日，舱内

林黛玉（正临帖）：姐姐，外祖母家……人多吗？

林婉清（在绣一方帕子）：听母亲提过，舅舅有两位，子侄辈应不少。

林黛玉那我们……

林婉清（停针）：按礼数称呼便是。外祖母是长辈，我们恭敬孝顺；平辈的，和睦相处；下人……（略顿）给足体面，但不必过分亲近。

林黛玉姐姐好似什么都想好了。

林婉清（继续绣花）：不想好，难道等事到临头慌张么？（抬头）玉儿，你只需做你自己。读书、写诗、抚琴，喜欢什么便做什么。其他的，有我在。

林黛玉（笔下微滞）：可姐姐也只大我三岁。

林婉清（莞尔）：大一日也是大。怎么，信不过我？

林黛玉（摇头）：不是……只是觉得，让姐姐担着这些……

林婉清我乐意担着。

窗外水光潋滟，映在婉清侧脸

数月后

---

金陵码头

船靠岸，贾府仆从已候在岸边

赖嬷嬷（上前）：可是林姑爷家的两位小姐？

林婉清（步下船板，黛玉随后）：正是。嬷嬷是？

赖嬷嬷（行礼）：老奴姓赖，是老太太身边的。老太太特命我来接二位小姐。

林婉清（颔首）：有劳赖嬷嬷。（回头）紫苏，把给嬷嬷和各位妈妈的见面礼拿来。

紫苏（紫苏奉上几个荷包）

赖嬷嬷（接过，笑意更深）：小姐太客气了。轿已备好，请。

林婉清（扶黛玉上轿前，低声）：记住，我们是林家小姐。

黛玉点头，二人入轿

---

荣国府门前

轿停，丫鬟掀帘

林婉清（下轿，抬头看匾额，神色平静）

林黛玉（随后，轻声）：好大的府邸。

赖嬷嬷二位小姐请随我来，老太太盼了一早上了。

穿廊过院，至一垂花门前

丫鬟们（向内传）：林姑娘们到了！

姐妹二人入内，只见满室锦绣，一众女眷簇拥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夫人

贾母（起身）：我的儿……

林黛玉（眼眶顿时红了）：外祖母……

贾母（搂住黛玉）：心肝肉啊……像，太像你母亲了……

众人皆拭泪，婉清静立一旁

贾母（稍缓，抬眼看向婉清）：这是……

林婉清（上前，端端正正行大礼）：外祖母安好。孙女婉清，给外祖母请安。

她抬头，目光清明，仪态从容。满室珠翠之间，那一袭淡青衣衫的少女，似一株初绽的兰

贾母（细细端详，缓缓点头）：好，好……都像敏儿。（伸手）来，到我跟前来。

婉清起身，步履平稳地走到贾母面前

贾母（握住她的手）：路上可辛苦？

林婉清（微笑）：劳外祖母挂心，一切安好。

王夫人（在一旁开口）：这位便是婉清姑娘？倒不曾听姑太太提过……

林婉清（转向王夫人，颔首）：婉清见过舅母。母亲生前常念及京中亲人，只是山高路远，书信难详。

话音落，她目光轻抬，与王夫人视线一触即分

厅内一时静下，只闻熏香袅袅

姑苏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