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望向男子,被他这大手笔骇住。她未售卵,亦非外室,心底只觉这钱给多了。
时凛收起手机,抬眼瞧她呆若木鸡的模样:“还不去?”
他是故意多留一半,作她日常用度。于一个女学生而言,这笔钱足撑许久,总不至再傻乎乎去卖卵。
林棉回神,抿唇收了款。
“谢过郎君。”她低声道。
男子只盯着案上荧幕,俊容无波,嗓音泠泠:
“下一个。”
林棉捏着药方退了出去。
门外正遇要进来的陆知白,二人擦肩时,陆知白瞥了眼她手中药笺,目光里透出几分玩味。
林棉一心惦着取药,匆匆去了。
诊室内,陆知白推门而入,语带戏谑:
“脾胃科太医,怎开起妇人科的方子?”
时凛抬眸一瞥:“少管闲事。”
陆知白凑近案前,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精准捉住他挽起衣袖的小臂——上头几道浅淡红痕。
眼底顿时意味深长:“我说你昨日怎不与我吃酒,原是有‘要事’在身。”
时凛盯着荧幕,声淡无波:“你当值时辰闯进来,就为说这个?”
“方才出去那小娘子,是你相好?”
“算不上。”
“哦~”陆知白拖长音调,“露水姻缘罢?我瞧她行路姿态不稳,莫不是教你折腾伤了?”
时凛瞥他:“闲得慌?”
陆知白笑:“素日冷若冰霜的时太医,竟好这一口。我当你爱那艳冶尤物,未料喜欢这般软绵绵的白兔儿,口味倒是别致。”
别致么?
时凛脑中忽闪过昨夜画面——明晃晃灯下,那身子莹白如玉,纤秾合度,清纯里透出几分不自知的媚。眼红红哼唧着,确易勾起男子摧折之欲。
真如白兔儿般,由人揉圆搓扁。
“说正事。”时凛敛神,懒与他扯闲篇。
陆知白方正色道:“这休沐日秦礼做寿,托我知会你,星潮会所一聚。”
“知道了。”
时凛言毕,便将人撵了出去。
……
林棉出了医馆,立时将钱转与母亲。
思忖片刻,先转了一半——防着下回再要时,她手头还有余钱。
那头顷刻便收了,半字不回,隔着屏亦能觉出那端冷漠不耐。
林棉等了半晌,又给兄长发了条信:
“爹爹术后,劳烦告知结果。”
那厢回了个“晓得了”的手势。
她取了药,乘公车回书院。
将至学舍楼下,忽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吊儿郎当的男声响起:
“林棉,站住。”
林棉下意识退了两步,警惕地与来人隔开一丈。
眼前男子名唤宋泽远,乃邻院钱谷科四年生,闻说家资丰饶,是个纨绔,玩得花哨,相好更迭如走马。
近日竟缠上了她。
“你、你寻我?”林棉将药囊掩在身后,满目戒备。
宋泽远盯着她清凌凌不染尘的小脸,心头便似猫抓,恨不能立时哄到手,携去客舍狠狠开荤。
这般干干净净的雏儿,玩弄起来最是得意。
他逼近一步,俊脸压下来:“听闻……你去卖卵了?”
林棉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瞪向他。
此事她做得极隐秘,连通话皆寻无人角落,他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