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抿了抿咬破的下唇,缓缓近前,蹲身仰面,怯怯凑近他。
她于此事实是懵懂,未尝情爱,连那风月话本也不曾窥过。
恍惚间,忽忆起昔日偶然读得的残句:
“唇乾吻噪甚背痒,安得玉壶泻金波。”
心一横,她仰起脸,闭目贴上了男子的唇。
四唇相偎,林棉浑身一僵,气息骤乱。
他的唇薄而微凉,透着清冽气息,如雪覆松枝。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贴着,稍离又即,若即若离,生涩地辗转厮磨。
时凛眼底暗潮渐涌,竟被这毫无章法的触碰勾出火来。
这哪里算得吻?不过是雏鸟儿般轻啄细抿。
他偏不动,由着她试探。她每贴近一分,他气息便乱一霎——或屏,或急。
渐次,她似摸到些许门道,无意识轻轻含住他下唇。
轰然一声——
时凛最后那线自制,应声而断。
今夜饮下的酒,此刻方燃成烈焰。
蓦地,他大手钳住她后脑,反客为主,重重噙住那两瓣柔软,长驱直入。
此番才是真真切切的“吻”——
霸道炽烈,与她先前那点小儿女的生涩相较,直如惊涛比细浪。
舌被卷缠,呼吸被夺,气息交融,蛮横不容喘息。
林棉昏昏然想:原来……这才是“唇齿相依”。
再后来,不知怎的已被他压在榻上。
顶上明灯煌煌,将她一身冰肌照得无处遁形……
光影摇曳,浮浪不堪。
林棉受不住,细声哀哀央求:“关、关灯可好?”
时凛低笑,气息拂过她耳畔:“不好。”
她只得咬唇阖目,任那羞耻曝于光下。
他动作疾如骤雨,眸色虽清冷,举止却尽是攻城略地的悍然。
林棉终是捱不住,攀住他筋络隆起的小臂,泣声呜咽:“求、求郎君缓些……疼……”
时凛垂眸,单手握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稍稍施力便似要折断。
喉结滚动,嗓音沉入她耳中,掺着三分嘲意:
“连取卵刺身之痛都忍得,还惧这点磋磨?”
“受着。”
林棉再不敢言,将滚烫的脸儿深深埋进他胸膛。
……
林棉自八方城出来,独个儿乘地铁回了书院。
舍友皆去听讲,她闪身躲进浴房,褪衣一瞧——但见雪肤上红紫斑斑,如落梅残雪,触目惊心。昨夜那郎君实不算温存,甚有几分冷漠的粗蛮。
她细细将身子搓洗一遍,换了寝衣倒在榻上,长长吁出口气。四下熟悉光景,方令惊惶的心稍定。
摸出手机一看,时凛尚未转钱。
对着那空空如也的对话格子,她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颊上烫得像火烧。终究丢开手——这等账目,实在羞于催讨。
……
时凛这厢,清早便接了台急症手术,忙至午后申时方得歇息。瞥见臂上几道浅淡抓痕,忽想起这桩事。
指尖一点,微信里轻易寻到那账号——头像是幅暗色戏笔,戴笠少女的侧影;名号只简简两个字母:LM。
对话格子空空荡荡。
“倒沉得住气。”他扯了扯嘴角,输入金额时却又停住。
删了。
且看她能装到几时。
回到诊室,他连轴转地坐堂。近来脾胃科同僚告假,他换了白袍代为应诊。
将散值时,人迹渐稀,外头忽传来“叩叩”两记轻响,规矩得紧。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