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靠在床头,目光总不自觉飘向窗外——那棵樱花树的叶子又绿了些,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在跟她打招呼。可一想到自己的右腿还得静养,连靠近都做不到,她的嘴角就悄悄垂下来,手里攥着的粉色毛线帽也被捏得皱巴巴的。
彭嘉敏端着温好的小米粥走进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失落。放下碗后,她坐在床边,轻轻揉了揉顾轻烟的头发:“在想樱花树呢?”顾轻烟点点头,小声说:“我想摘片叶子给雪人当书签,可现在连下床都不行……”
“那咱们换个方式呀,”彭嘉敏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笔记本,封面印着雪山和抱着草莓糖的雪人,“戴萌姐昨天跑了三家文具店才找到的,咱们可以把想对雪人说的话、看到的樱花,都画在本子里,等你腿好了,带着本子去雪山,一样能把心意带给它。”
顾轻烟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摸着封面的雪人:“真的可以吗?”“当然啦,”黄恩茹端着蒸蛋羹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盒彩色铅笔,“你看,我还带了樱花粉的铅笔,能把樱花画得跟真的一样。”
那天上午,病房里满是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顾轻烟趴在床上,用左手慢慢画着——先画了一棵小小的樱花树,再在树下画了个戴着粉色帽子的自己,旁边留了个空位,标注着“雪人”。彭嘉敏帮她扶着笔记本,孙芮则在旁边递铅笔,时不时给她提建议:“雪人可以多画个围巾,雪山那边肯定很冷。”
画到一半,顾轻烟的手有点酸,刚想放下笔,刘倩倩抱着吉他走了进来。“我学了首新歌,叫《樱花与约定》,”她坐在床边,轻轻拨动琴弦,“专门弹给你和雪人听的。”温柔的旋律漫开来,顾轻烟跟着轻轻哼唱,手指也重新握住铅笔,在雪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音符。
中午莫寒带来了冬瓜虾仁汤,虾仁被剁成了碎末,冬瓜也炖得入口即化。“医生说虾仁能补蛋白质,对你的腿恢复有帮助,”莫寒用小勺喂她,“等你能下床了,咱们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虾仁,给你做虾仁蒸蛋,比现在的还好吃。”顾轻烟小口喝着汤,忽然说:“莫寒姐,到时候也给雪人留一份好不好?它在雪山肯定没吃过这么鲜的虾仁。”莫寒笑着点头:“好,给雪人留一大份,让它也尝尝咱们轻烟喜欢的味道。”
下午康复师来检查,轻轻按压顾轻烟的右腿时,她已经不怎么疼了。“恢复得比预期好,”康复师帮她调整护具,“再过三天可以试试轻微的关节活动,不用太着急,慢慢来。”听到这话,顾轻烟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对彭嘉敏说:“嘉敏姐,你看,我在慢慢好起来,很快就能画完笔记本,去见雪人了。”
傍晚的时候,戴萌和蒋芸搬来一个小书架,放在顾轻烟的床边,上面摆满了关于雪山的绘本和故事书。“这些都是咱们找护士姐姐借的,”戴萌拿起一本《雪人历险记》,“晚上咱们一起读,看看雪人在雪山里都经历了什么,说不定还能给咱们的笔记本找灵感呢。”
顾轻烟靠在枕头上,听戴萌读着故事——书里的雪人帮迷路的小朋友找到回家的路,还陪小朋友看了雪山日出。听到一半,她忽然说:“等我去雪山,也要跟雪人一起看日出,还要把笔记本里的画指给它看,告诉它这些天咱们都做了什么。”
夜深了,彭嘉敏帮顾轻烟盖好被子,又把樱花笔记本放在她的枕头边。“晚安啦,”彭嘉敏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咱们继续画笔记本,争取把小木屋也画进去。”顾轻烟点点头,抱着笔记本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她知道,静养的日子或许有些枯燥,不能立刻奔向樱花树,也不能快点站在雪山脚下,但有这本装满心意的笔记本,有成员们每天的陪伴,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有意义起来。那些画在纸上的樱花、雪人、小木屋,都是她和雪山约定的见证,也是她一点点走向康复的力量——等笔记本被画满的那天,就是她牵着大家的手,笑着走向雪山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