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嘉敏刚把温热的南瓜粥喂到顾轻烟嘴边，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和听诊器。“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咳嗽或者胸闷？”医生笑着问，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顾轻烟略显苍白的脸上——比起昨天刚见面时的雀跃，她今天的精神明显弱了些。
顾轻烟摇摇头，小口咽下粥，声音还带着点没完全散去的沙哑：“没有咳嗽，就是早上起来有点累。”彭嘉敏赶紧补充道：“昨天晚上她兴奋到很晚，一直在跟我们说要给雪人写新的信，可能没休息好。”医生点点头，示意顾轻烟靠在枕头上，拿起听诊器轻轻掀开她的病号服后背。
冰凉的金属触到皮肤时，顾轻烟下意识往彭嘉敏身边缩了缩，彭嘉敏立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递着温暖。医生的表情渐渐从温和变得凝重，听诊器在她肺部不同位置停留许久，眉头也慢慢拧了起来。“肺部的湿啰音比昨天明显了，”医生放下听诊器，语气比刚才沉了些，“呼吸频率也有点快，先测个血压看看。”
护士立刻拿出血压计，绑在顾轻烟的胳膊上。袖带慢慢充气，顾轻烟盯着表盘上跳动的指针，忽然小声问：“医生叔叔，我是不是又不能去雪山了？”彭嘉敏赶紧捏了捏她的手，轻声哄着：“别瞎想，就是常规检查，很快就好。”
可血压计的读数出来时，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收缩压只有85mmHg，舒张压55mmHg，比正常数值低了不少。护士又测了一次，结果还是差不多。医生皱着眉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血压偏低，可能和这几天情绪波动、休息不好有关，肺部的湿啰音加重也可能受影响，得调整一下治疗方案。”
“那要怎么调整？”戴萌赶紧问，声音里藏不住担心，“需要住院观察吗？还是要换用药？”医生抬头看了看她们，语气稍微放缓：“先不用换用药，但要增加监测频率，从每天三次变成每四小时一次，包括血氧、血压和呼吸频率；饮食上要多补充点盐分和蛋白质，莫寒可以多给她煮点鸡汤、鱼汤，少放些油；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再让她情绪激动，这几天就别聊太多雪山的事，先让她好好休息，稳定住身体。”
提到“别聊太多雪山的事”，顾轻烟的眼睛立刻红了，她攥着彭嘉敏的袖口，声音带着委屈：“为什么不能聊雪山？我还想给雪人写信，还想跟你们一起拼雪山拼图……”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肩膀微微耸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彭嘉敏赶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说：“不是不能聊，是等咱们身体好点再聊呀。医生说，只要你乖乖吃饭、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继续跟雪人约定，到时候咱们还能给雪人寄更多的信，好不好？”莫寒也走过来，把刚温好的鸡汤端到她面前：“你看，我给你煮了鸡汤，里面放了你爱吃的香菇，喝了身体就有力气，血压也能快点升上来。”
顾轻烟靠在彭嘉敏怀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却慢慢点了点头——她知道医生和大家都是为了她好，可一想到不能聊雪山、不能给雪人写信，心里就像空了一块。刘倩倩赶紧抱起吉他，坐在角落轻轻弹起舒缓的民谣，旋律漫开来时，顾轻烟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比如要让顾轻烟尽量卧床休息，少下床活动，避免突然起身导致头晕，才带着护士离开。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彭嘉敏帮顾轻烟擦了擦眼泪，轻声说：“咱们今天先好好喝鸡汤，然后睡一觉，等醒了，我陪你一起给嘉敏姐之前买的雪山明信片贴贴纸，好不好？”
顾轻烟点点头，小口喝着鸡汤，眼睛却盯着床头的纸飞机盒子——里面装着她给雪人的十几封信，还有没拼完的雪山拼图。戴萌悄悄把拼图收了起来，换成了一本画满小动物的画册，沈小爱则把纸飞机盒子放在衣柜上层，怕顾轻烟看到会想起雪山，又情绪激动。
下午的时候，顾轻烟睡了很久，醒来时精神好了些。彭嘉敏帮她测了血压，比早上高了一点，收缩压90mmHg，舒张压60mmHg。“你看，好好休息就有效果，”彭嘉敏笑着说，“咱们再喝碗鱼汤，晚上就能给雪山明信片贴贴纸了。”顾轻烟看着明信片上的雪山，手指轻轻划过画面，小声说：“我想给雪人写一句悄悄话，就一句，写在明信片背后，好不好？”
彭嘉敏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戴萌，戴萌点了点头——只要不激动，写一句悄悄话应该没关系。彭嘉敏拿出笔，递给顾轻烟：“那咱们就写一句，写完就休息，好不好？”顾轻烟接过笔，在明信片背后认真地写着：“雪人，我在乖乖治病，等我好点就去找你，你要等我呀。”
写完后，她把明信片小心地放进枕头下，像藏了个小小的秘密。莫寒端来鱼汤，顾轻烟喝了小半碗，还吃了几块鱼肉。田姝丽帮她测了血氧，94mmHg，比早上稳定了不少。大家都松了口气，刘倩倩也弹起了欢快些的童谣，病房里的气氛渐渐回暖。
夜深时，顾轻烟靠在彭嘉敏怀里，手里攥着那张雪山明信片，小声说：“嘉敏姐，等我血压正常了，咱们就能继续聊雪山了对不对？”彭嘉敏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对，只要你乖乖的，很快就能继续跟雪人约定，咱们还能一起去雪山堆雪人、唱民谣，把所有的信都交给它。”
顾轻烟点点头，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彭嘉敏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希望血压能早点稳定，希望肺部的湿啰音能尽快减轻，这样，她们就能早点带着顾轻烟，去实现那个藏在心底的雪山约定。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病房，落在顾轻烟枕下的明信片上，也落在守护在她身边的成员们身上。虽然接下来的日子还有挑战，但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守护着这份小小的期待，就一定能等到顾轻烟康复的那天，等到她们一起踏上雪山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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