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暖黄的灯光恰好将成员们的影子叠在幕布上，像一幅柔软的剪影画。顾轻烟坐在轮椅上，用力拍着巴掌，面罩上的哈气积了厚厚的一层，连眼睛都快被遮住。孙芮赶紧走过去，用纸巾轻轻擦着面罩，笑着说：“咱们的小老师满意吗？刚才谁都没跳错动作，全靠你指挥得好。”
顾轻烟点点头，伸手想去碰舞台边缘的纱幔，彭嘉敏立刻会意，推着轮椅慢慢靠近。指尖触到纱幔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剧场谢幕时，也是这样摸着纱幔，和队友们手拉手鞠躬。“该到击掌环节啦！”戴萌突然喊道，率先走下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轻烟的手背，“咱们的VIP观众，击掌就算完成今天的公演啦。”
成员们立刻排着队走过来，每个人都轻轻碰了碰顾轻烟的手——刘倩倩的指尖还带着吉他弦的薄茧，莫寒的手心裹着暖乎乎的温度，黄恩茹的指甲上还留着画雪人时的亮片，段艺璇的力道轻轻的，怕碰疼她。顾轻烟的手被大家轮流握着、拍着，像被一团暖光裹住，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快。
“时间不早啦，咱们该回医院了。”彭嘉敏看了看表，轻声提醒。顾轻烟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乖乖点头，眼睛却还在盯着舞台，像是想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孙芮推着轮椅往门口走，成员们跟在两侧，还在小声讨论着下次要给她排什么歌，刘倩倩说可以弹她喜欢的民谣，袁雨桢说要教她新的拍手小游戏，一路的笑声把剧场的冷清都驱散了。
回到医院时，天已经擦黑，病房里的加湿器还在轻轻喷着水雾，墙上的雪山照片在暖光里格外清晰。彭嘉敏帮顾轻烟脱掉外套，刚把她扶到床上，护士就敲门进来：“医生等会儿会过来例行检查，大家稍微等一下。”顾轻烟点点头，伸手抓过床头的草莓干，一边吃一边和黄恩茹聊着剧场里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成员们交换的眼神——她们都在悄悄担心，怕检查结果会让她难过。
没过多久，医生就带着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和听诊器。“今天去剧场玩得开心吗？”医生笑着问，语气比平时更温和。顾轻烟用力点头：“开心！大家跳得特别好，我还当小老师了呢。”医生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悄悄给彭嘉敏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把听诊器贴在她的后背，手指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
检查结束后，医生帮顾轻烟盖好被子，笑着说：“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明天我再来看你。”顾轻烟放心地松了口气，靠在枕头上没多久就打了个哈欠——今天在剧场耗了不少精力，她渐渐有些困了。医生趁机对彭嘉敏说：“你们跟我来一下会议室，我有几个注意事项要跟大家说。”
成员们悄悄跟着医生走出病房，顾轻烟已经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嘴角还带着笑。会议室里的灯光很亮，医生把CT片铺在阅片灯上，红色标记的区域比上次更明显了些，他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今天去剧场应该让她累着了，刚才检查时发现，她的肺部湿啰音比之前更明显，呼吸频率也有点快，接下来必须更注意。”
“那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带她出去了？”孙芮赶紧问，声音带着急慌。医生摇了摇头：“也不是不能出去，但一定要控制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而且绝对不能让她情绪太激动，刚才在剧场她笑得太厉害，呼吸都有点不稳，护士一直在旁边监测，还好没出什么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还有几个注意事项，大家一定要记好。第一，饮食上要多给她吃清淡、容易消化的，草莓干之类的零食不能吃太多，会刺激喉咙，加重咳嗽；第二，晚上要多留意她的呼吸，要是呼吸机的声音变响，或者她开始频繁翻身，一定要立刻叫护士；第三，不能再让她做任何用力的动作，包括坐起来太久、伸手够东西，都要有人帮忙，她的身体现在承受不住任何额外的负担。”
戴萌掏出手机，把医生说的话一条一条记下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我们还能陪她玩游戏吗？比如之前的纸飞机、猜歌名。”医生点点头：“可以，但游戏不能太费体力，最好是坐着玩，时间也不能太长，每次十五分钟就要让她休息。你们的用心我知道，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保持稳定，不能再让病情恶化。”
莫寒攥着手里的草莓味爆米花袋子，声音有点发颤：“我们知道了，会按照您说的做，一定不让她再累着。”医生看着她们疲惫却坚定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想让她开心，但现在只能慢慢来，有任何情况随时找我，咱们一起努力，让她少些痛苦。”
走出会议室时，成员们都放轻了脚步，怕吵醒病房里的顾轻烟。走廊里的灯光很暗，映着她们沉默的身影——虽然心里难过，却还是互相打气，悄悄约定好，以后要更小心地照顾顾轻烟，哪怕只是陪她坐着说话、看雪山照片，也要让她每天都能笑着度过。回到病房时，顾轻烟还在睡着，手轻轻抓着床头的草莓干袋子，成员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守着她，像守着一束易碎却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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