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细碎晨光

第四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透，病房里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戴萌趴在折叠床上醒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病床上的顾轻烟——她的姿势没怎么变，依旧侧躺着，呼吸均匀，只是放在被子外的手，似乎比昨晚又舒展了些，指尖偶尔会轻轻颤一下，像蝴蝶扇动翅膀的细碎幅度。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怕吵醒刚睡下没多久的莫寒，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细缝。外面的天已经泛出淡青色，小花园里的积雪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几只麻雀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给安静的清晨添了点生气。戴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多，却已经没了睡意，目光重新落回顾轻烟身上，想起护士昨晚说的“今天可以尝试喂少量温水”，心里悄悄盼着，或许今天就能等到她醒来。

没过多久，莫寒也醒了，两人简单洗漱后，就开始准备给顾轻烟喂水。戴萌拿着护士给的小勺子，莫寒则轻轻扶着顾轻烟的头，让她的姿势稍微倾斜些。温水刚碰到顾轻烟的嘴唇时，她的睫毛突然颤了一下，戴萌的手瞬间顿住，心脏猛地跳快了几拍：“莫寒，你看！她有反应！”

莫寒也立刻凑过去，眼睛紧紧盯着顾轻烟的脸。顾轻烟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感受温水的温度，虽然没睁开眼睛，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把水吐出来，反而微微张开了一点，让少量温水顺着嘴角流进嘴里。两人小心翼翼地喂了两勺，不敢多喂，怕她肠胃不适应，可即使这样，也足够让她们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是顾轻烟转到普通病房后，第一次有这样主动的反应。

七点多的时候，彭嘉敏和刘倩倩提着早餐来了。彭嘉敏手里拎着保温桶，里面装着熬得软烂的小米粥，是特意早起去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买的；刘倩倩则抱着笔记本和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热奶茶——是顾轻烟爱喝的无糖乌龙味，特意让店家少放了冰，温温的刚好能喝。

“怎么样？有没有醒的迹象？”彭嘉敏刚进门就着急地问，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快步走到病床边。戴萌笑着点头，把早上喂水的事说了一遍，彭嘉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蹲在病床边，轻声说：“轻烟，我给你带了小米粥，熬得特别烂，等你醒了就能喝了。”

刘倩倩翻开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清晨喂水有吞咽反应，嘴唇微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图案，又把保温袋里的奶茶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护士说等你能正常进食了，就能喝这个了，我特意让店家留的热饮，你肯定喜欢。”

上午九点多，闫明筠和赵天杨也来了，还带了个小小的蓝牙音箱和几本书。闫明筠把音箱放在床头柜上，连接手机后，放起了顾轻烟之前写的demo——没有歌词，只有简单的吉他旋律，轻柔地在病房里流淌。“护士说熟悉的旋律能刺激意识，”他解释道，眼睛看着顾轻烟，“我把你写的曲子都整理好了，循环放给你听。”

赵天杨则把带来的书放在床边的小桌上，都是顾轻烟喜欢的散文集，还有一本空白的笔记本：“我问过护士了，等你醒了，要是想写点什么，就能用这个笔记本，我还带了不同颜色的笔，你可以挑喜欢的用。”他边说边把笔整齐地摆在笔记本旁边，动作认真又细致。

中午的时候，段艺璇和孙芮也来了，孙芮还特意带了相机，想记录下顾轻烟可能醒来的瞬间。段艺璇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顾轻烟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轻烟，我们今天又商量了春天去海边的事，孙芮说要在海边搭个小舞台，咱们可以在那里弹唱《春日序》，你要是醒了，咱们就能一起定细节了。”

孙芮则走到窗边，把早上拍的小花园照片展示给顾轻烟看：“你看，雪化了一部分，露出下面的草坪了，等你好了，咱们就能去园子里散步，我还能给你拍好多照片，比银杏林的还好看。”

就在大家围着病床轻声说话时，顾轻烟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种轻微的颤动，而是明显地蜷缩了一下，还轻轻握住了段艺璇的手。段艺璇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们看！她握我的手了！”

所有人立刻围了过来，目光都集中在顾轻烟的手上。顾轻烟的手又动了一下，这次握得更紧了些，虽然力气不大，却足够清晰地传递出她的意识。戴萌赶紧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声音都有些发紧：“护士！她有反应了！她握我们的手了！”

护士很快就来了，检查了顾轻烟的瞳孔和生命体征，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这是意识恢复的迹象，应该快醒了，你们可以继续跟她说话，多刺激她的听觉和触觉，有助于她更快苏醒。”

护士走后，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热烈。彭嘉敏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蹲在病床边，把小米粥的保温桶打开，让淡淡的米香飘在病房里：“轻烟，你闻，是你爱喝的小米粥，等你醒了，我就喂你喝，熬得特别烂，一点都不烫。”

刘倩倩则翻开康复进度表，在最新一页写下“中午主动握人手掌，意识迹象明显”，旁边画了个大大的星星，还特意用彩笔涂了颜色；闫明筠把音箱的音量调大了些，让吉他旋律更清晰地环绕在病房里；赵天杨则把笔记本和笔往病床边挪了挪，盼着顾轻烟醒了就能立刻用。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顾轻烟的眼睛终于有了动静——她的睫毛开始频繁地颤动，像是在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喘。过了一会儿，顾轻烟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模糊的目光在病房里扫过，最后落在了握着她手的段艺璇身上。

“轻烟！你醒了！”段艺璇激动地喊出声，眼泪瞬间掉了下来。顾轻烟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用尽力气，又握紧了段艺璇的手。

戴萌赶紧凑过去，声音温柔得像怕惊扰到她：“别急，你刚醒，先别说话，我们都在，我们都在等你。”莫寒则拿起旁边的温水，用小勺子轻轻喂到顾轻烟嘴边，这次顾轻烟很顺利地咽了下去，还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表达感谢。

彭嘉敏把小米粥盛出来，放凉了些，小心翼翼地喂给顾轻烟：“慢点喝，不着急，还有很多，你要是没力气，我们就慢慢喂。”顾轻烟喝了小半碗粥，虽然还很虚弱，却明显有了精神，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大家都在身边。

刘倩倩把康复进度表递到顾轻烟眼前，指着上面的记录：“你看，你每一步的进步我们都记下来了，现在你醒了，接下来就是好好恢复，我们一起把剩下的空白都填满。”

闫明筠和赵天杨也凑过来，闫明筠轻声说：“轻烟姐，你的曲子我们一直在听，等你好了，咱们还能一起完善，新成员们还等着跟你学和声呢。”赵天杨则把笔记本和笔递给顾轻烟：“要是你想写点什么，就用这个，笔都给你准备好了。”

孙芮拿着相机，悄悄拍下了这温馨的一幕——顾轻烟靠在病床上，被成员们围在中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还很虚弱，却眼神明亮，充满了生机。他没打扰大家，只是默默地记录下这个珍贵的瞬间，心里想着，等顾轻烟完全康复了，一定要把这些素材都剪进MV里，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之间的约定和坚持。

夕阳西下时，顾轻烟又睡了过去，这次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成员们坐在病房里，小声地聊着天，商量着接下来的陪护安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之前的焦虑和担心，都随着顾轻烟的苏醒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未来的期待。

戴萌看着病床上熟睡的顾轻烟，又看了看身边的成员们，心里满是温暖。她知道，顾轻烟的康复之路还没结束，未来或许还有挑战，但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只要这些约定还在，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春天的海边，冬天的雪景，还有一起弹唱的《冬日纪》，这些曾经被意外打断的美好，终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一实现。

夜色渐浓，病房里的台灯依旧亮着暖黄的光，吉他旋律轻柔地循环着，小米粥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成员们轮流守在病床边，目光温柔地落在顾轻烟身上，像守护着一颗重新焕发生机的种子，盼着她在温暖的陪伴下，早日康复，重新回到那个充满音乐和约定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