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一座中式庭院里。
成龙毅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叠“证据”。
那是宋雅轩“偷税漏税”和“买奖”的交易记录，做得跟真的一样。
“龙毅，这东西要是真的，宋雅轩就完了。”他的经纪人陆远推了推眼镜，
“我们要不要……”
“假的。”成龙毅把文件，扔进碎纸机，声音平静，
“宋雅轩虽然爱炒作，但他那个控制狂经纪人，绝对不会在账目上，留这么低级的把柄。而且……”
他想起那天红毯上，宋雅轩那个充满野心的眼神。
“他不屑于买奖。他想赢，是想堂堂正正地，踩着我上去。”
两边的团队，几乎同时得出了结论：有第三方想搅黄这次合作。
下午三点，陈墨导演的工作室。
电梯门缓缓打开，宋雅轩戴着墨镜，一身潮牌，酷得没边。
他刚迈进一只脚，就看见，里面站着个熟人。
成龙毅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低头看着。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宋雅轩摘下墨镜，靠在电梯壁上，似笑非笑：
“成老师，也收到‘大礼包’了？”
成龙毅合上书，转头看他：
“你的那份做得比较粗糙，我的这份数据造假，更专业一点。”
“彼此彼此。”宋雅轩吹了声口哨，
“看来有人，很怕我们‘深度合作’啊。”
“你很想演？”成龙毅突然问。
“想啊。”宋雅轩凑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有十厘米。
他能闻到，成龙毅身上淡淡的墨水味，
“我想让成老师看看，花瓶碎了，能不能割破人的喉咙。”
成龙毅低头看着他，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似乎比想象中，有点意思。
“那就别让我失望。”成龙毅低声道。
“叮——”
电梯到达21楼。
门开的瞬间，无数闪光灯，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进来。
“宋先生！成先生！请问，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吗？”
“对于网传的不合传闻，有什么解释？”
“听说你们要合作《无声证言》，是真的吗？”
……
狗仔堵满了电梯口。
宋雅轩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却被后面的人群，挤得一个踉跄，直接撞进了成龙毅怀里。
成龙毅的手，极其自然地扶住了他的腰。
那一瞬间，宋雅轩感觉腰间，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他抬头，正好撞进成龙毅深邃的眼底。
咔嚓——
这一幕被定格。
第二天的头条有了：
#电梯惊魂！成龙毅宋雅轩相拥，疑似破冰？#
宋雅轩在他怀里，咬着牙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成老师，手感好吗？”
成龙毅面不改色地松开手，顺便帮他挡了一下，怼到脸上的镜头：
“太瘦了，硌手。”
试镜现场没有剧本。
陈墨导演是个光头，坐在监视器后面，像尊弥勒佛，但眼神毒得像蛇。
“我不看，你们准备好的东西。”
陈墨指了指，空荡荡的房间，
“给你们一个情境：卧底警察和他的线人。线人身份暴露，快死了，警察在安全屋里，看着他断气。谁演谁，自己定。”
宋雅轩和成龙毅对视一眼。
“我演线人。”宋雅轩抢先一步，直接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
里面是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
成龙毅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解开了袖扣，挽起袖子，
气场瞬间从儒雅影帝，变成了，那个在黑白边缘游走的疲惫警察。
“开始。”
没有任何过渡。
宋雅轩突然跪倒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冷到了骨子里。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那种濒死的窒息感，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他没有用任何夸张的嘶吼，只是手指死死抓着地毯，指节泛白。
成龙毅走过去，单膝跪在他身边。
他没有立刻去扶，而是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宋雅轩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那种克制、绝望、还有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在他的指尖流淌。
“别……别看我……”宋雅轩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脏……”
他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破碎的光。
这是他童年，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时的记忆，
那种渴望被爱，却又觉得自己不配的绝望，被他毫无保留地撕开，展示在镜头前。
成龙毅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不是演戏，这是真的痛。
他不再克制，猛地一把，将宋雅轩按进怀里，手掌死死扣住，他的后脑勺，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不脏。”成龙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阿轩，回家了。”
宋雅轩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拥抱……太暖了，
暖得……让他有些分不清戏里戏外。
那股墨水味混杂着成龙毅体温的味道，让他那个总是悬在半空中的灵魂，莫名其妙地……落了地。
“卡！”陈墨大喊一声。
两人并没有立刻分开。
宋雅轩还在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
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低血糖犯了。
“宋雅轩？”成龙毅察觉到不对，立刻托住他的脸。
宋雅轩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哆嗦：“糖……”
成龙毅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黑巧克力，剥开锡纸，直接塞进他嘴里。
指尖不小心擦过，宋雅轩湿润的嘴唇，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宋雅轩缓过一口气，
睁开眼，
正好看到，成龙毅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焦急。
“成老师，”宋雅轩虚弱地笑了笑，像只狡猾的狐狸，
“你随身带糖，是专门为了哄我吗？”
成龙毅看着，他恢复了血色的嘴唇，眼神暗了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讽刺回去。
他站起身，顺手把宋雅轩也拉了起来，转头看向导演：
“陈导，如果不是他，这戏我不接。”
全场寂静。
宋雅轩愣住了。
他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听惯了，虚情假意，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把赌注压在他身上。
陈墨摸了摸光头，突然大笑起来：
“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这化学反应，绝了！合同呢？现在就签！”
宋雅轩看着成龙毅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完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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