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的天台边缘,我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指腹一缩,才猛地回神。苏沐站在三步外,校服领口被风掀起,眼里的失望像冰锥似的扎人。
“抽烟、喝酒、打架、熬夜打游戏……”他数着我的罪状,声音发紧,“你哪样没占?体育好有什么用?败类就是败类。”
我捏着烟蒂往地上碾,火星溅起又熄灭,像我心里那点残存的耐心。“改不了。”三个字砸出去,带着青春期特有的叛逆,“你管不着。”
他脸色瞬间白了,比上次在图书馆被我撞见哭时还难看。“我是管不着,”苏沐的声音发颤,指尖抠着天台栏杆,指节泛白,“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手抖得连烟都快夹不住了,焦虑症犯了不知道吗?”
我确实在抖。指尖的震颤顺着胳膊蔓延到肩膀,视线里的苏沐都开始发虚。他说的没错,刚才在教室跟人吵完架,太阳穴就突突地跳,现在更是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要你管。”我咬着牙逞强,把烟盒往兜里一塞,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他攥住,力道大得吓人。
“别倔了行不行?”他声音软下来,带着恳求和后怕,“我不是要骂你,我是怕……”怕什么他没说下去,只是盯着我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喉结滚动,“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去。”我甩开他的手,力道没控制好,他踉跄着退了半步,眼里的光灭了大半。
空气僵了半分钟,他忽然笑了声,挺冷的。“行,算我多管闲事。”苏沐转身就走,校服下摆扫过台阶,留下一串决绝的脚步声。
我盯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手抖得更凶了,掏出烟想再点一根,打火机打了三次都没着火。风灌进领口,凉得人骨头缝疼。
第二天,学校表白墙就炸了。有人拍了天台那幕——我背对着镜头抽烟,苏沐站在旁边,侧脸绷得像块石头。配文:“校草决裂?某不良少年怒怼学霸,焦虑症发作太吓人……”
评论区比炸开的爆米花还热闹。
“这不是那个体育生吗?听说打架超狠,果然够野。”
“苏沐心疼死了吧?看他攥拳头的样子,快急哭了都。”
“焦虑症还抽烟?这哥是真不要命,也是真倔啊……”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望着操场方向,苏沐的身影正在跑道上练冲刺,步伐快得像在逃。我忽然有点慌,摸出手机想发消息,输了又删,最后只留下个空白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