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和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点点头：“期待你的答复。”
离开办公室时，林晚的脚步有些踉跄。直到走出图书馆大门，呼吸到室外冰冷的空气，她才靠在墙上，微微发抖。
那本书……那个装置……还有顾清和看似理性实则步步紧逼的邀请。
这不是研究。
这是一场针对她情感内核的围剿。
手机震动，是秦烈的信息：「明天晚上八点，西郊废弃工厂，别穿裙子」
紧随其后的是谢屿的信息：「巴黎展的策展人想先见见你，后天下午，我的工作室」
而就在她阅读信息时，第三条信息弹出来，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小心顾清和的装置，它在读取你的潜意识。傅」
林晚盯着最后那条信息，指尖冰凉。
傅沉舟在监视顾清和？还是说……他也在监视她？
她抬头看向图书馆顶楼那扇窗，窗帘已经拉上，但隐约能看到里面悬浮小球发出的微光。
那些小球旋转的轨迹，此刻在她脑中形成了诡异的图像——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某个庞大系统的……登录界面。
【系统：检测到宿主认知负荷过载，建议休息】
【补充警告：今日检测到第二次异常数据流，来源与第一次不同，特征匹配度41%与目标‘顾清和’行为模式吻合】
林晚闭上眼睛。
四道目光，从四个方向，正在将她牢牢锁定。
而系统的数据库深处，那条倒计时又跳动了一次：
【隐藏程序‘潘多拉协议’启动倒计时：59天……
西郊废弃工厂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锈蚀的钢铁骨架刺破夜空，破碎的玻璃窗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晚按照秦烈的要求，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服和跑鞋，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她站在工厂入口处，能听见里面传来引擎的轰鸣和人群的喧哗——与外面死寂的废墟形成诡异反差。
“还真敢来啊。”
秦烈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头盔。他今晚穿着黑色的赛车服，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和锁骨的线条。银色耳钉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我很少食言。”林晚说。
秦烈嗤笑一声，把头盔扔给她：“戴上，跟紧我。”
他转身走向工厂深处，林晚快步跟上。穿过坍塌的走廊和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旧车间被改造成了地下赛车场。
五颜六色的改装车停在起跑线前，车灯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混合着汽油、汗水和廉价香水的气味。几十个年轻人聚在周围，有的靠在车上抽烟，有的举着手机直播。
“秦少，这谁啊？”一个染着绿毛的男孩吹了声口哨，“新妞？”
秦烈头也不回：“闭嘴。”
绿毛耸耸肩，但看林晚的眼神依旧不怀好意。
林晚默默调整呼吸。【系统：环境分析完成——危险等级B，建议保持低调，避免直接冲突】她拉了拉兜帽，将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秦烈带她走到一辆哑光黑色的跑车前，车身线条锋利得像刀刃。“我的车。”他拍了拍引擎盖，“敢坐吗？”
“为什么不敢？”林晚反问。
秦烈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嘲讽的笑，而是真切的、带着点兴奋的笑。“好，上车。”
副驾驶座狭窄而低矮，林晚系好安全带时，秦烈已经启动了引擎。低沉的咆哮声从排气筒涌出，整个车身都在微微震动。
“规则很简单。”秦烈戴上手套，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绕厂区三圈，谁先回来谁赢。路上有障碍，有急弯，还有……”他侧过脸，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对手会想方设法让你出局。”
“出局的意思是？”
“撞车，翻车，或者……吓破胆自己停下来。”
林晚握紧了扶手。窗外，其他车也陆续就位，引擎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像野兽在宣告领地。
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的女孩走到起跑线前，举起手中的信号枪。
秦烈压低身体，眼神变得无比专注。那一瞬间，林晚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东西——不是玩世不恭，不是暴躁易怒，而是一种纯粹的、近乎虔诚的……狂热。
信号枪响。
轮胎尖叫着撕裂地面，五辆车同时冲进黑暗。
加速度将林晚狠狠按在座椅上。窗外的景象疯狂倒退，生锈的厂房骨架在车灯照耀下变成扭曲的剪影。第一个弯道来得猝不及防，秦烈猛打方向盘，车身几乎贴着堆积的集装箱擦过，金属摩擦的火花在窗外炸开。
“怕了？”他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喊。
林晚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第二个弯道，一辆蓝色跑车突然从侧面撞过来。秦烈骂了句脏话，猛踩油门加速，车头险之又险地避开撞击，但后视镜被撞得粉碎。
“王八蛋！”秦烈眼睛红了，不是愤怒，而是兴奋，“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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