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她在心中说，“调出傅沉舟的详细数据面板。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傅沉舟个人数据（部分解锁）】【身份：傅氏集团实际控制人，傅家长子】【性格特质：高控制欲、高洞察力、理性至上】【已知弱点：暂无】【特殊备注：目标存在大量信息屏蔽区域，疑似受过专业反侦察训练】林晚盯着最后那行字，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那就慢慢挖。”她轻声自语，“看谁先挖到谁的根。” 窗外，夕阳正沉入城市天际线，把玻璃染成血色。林晚站起身，将U盘小心收进包的内袋。走出咖啡厅时，她脸上的脆弱已收拾干净，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林薇薇发来的：【爸让你晚上回家吃饭，有重要的事宣布。别迟到，否则有你好看。】林晚看着这条信息，忽然勾起嘴角。重要的事？她倒要看看，这场“家宴”，还能演出什么新花样。

而此刻，街道对面的黑色轿车里，傅沉舟通过望远镜看着林晚走出咖啡厅的背影，对副驾驶的助理说：“继续盯紧林家。特别是林薇薇，她最近接触的那几个放贷的，查清楚底细。” “是，傅总。”助理犹豫了一下，“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帮林晚小姐？她和我们的计划并没有直接关系。” 傅沉舟放下望远镜，指尖在车窗边缘轻轻敲击。 “因为她很有趣。”他说，“一个本该在三个月后死于车祸的炮灰，突然开始精准地接近所有能改变她命运的人……你不觉得，这很像某种程序在自动执行最优解吗？” 助理愣住了。傅沉舟看向窗外，夕阳在他眼中映出两簇跳动的火焰。 “我要搞清楚，运行这个程序的……到底是什么。” 车子缓缓驶入车流。而街道另一端的林晚，正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没有回头，但后背的肌肉始终紧绷着，像是能感觉到那道穿透空间的审视目光。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赌注，早已不是她一条命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下午，林晚按照约定来到谢屿的工作室。那是一座由旧厂房改造的建筑，外墙爬满了枯藤。推开门，浓烈的松节油和颜料气味扑面而来。巨大的空间里摆满了画架，有些作品已经完成，有些还只是凌乱的色块。阳光从高高的天窗倾泻而下，在空气中切割出明亮的光柱。谢屿站在最中央的画架前，背对着门。他穿着沾满颜料的工装裤，赤裸的上身线条流畅，肩胛骨随着手臂的动作微微起伏。 “你迟到了三分十七秒。”他没有回头，声音在空旷的画室里回响。林晚愣了一下：“对不起，路上有点堵车……” “时间是最残忍的颜料。”谢屿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支蘸满蓝色颜料的画笔，“它会氧化、褪色、改变一切本来的样子。”他走到林晚面前，浅灰色的瞳孔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他拉起林晚的手腕，把她带到画架前。画布上是一片混乱的深蓝色，像暴风雨前的大海。 “坐下。”谢屿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把高脚凳上，“我要画你的眼睛。” 林晚顺从地坐好，调整呼吸。【系统：检测到环境‘艺术浓度’极高，谢屿‘创作兴奋值’达85/100。建议配合度提升至90%以上】谢屿没有立刻动笔。他凑得很近，近到林晚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金色粉末。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扫描仪在读取数据。 “那天你说，《碎裂的月光》像快要消失的东西在拼命发光。”他的指尖虚虚描摹她眼部的轮廓，“现在我想知道，当你知道自己快要消失的时候……眼睛里会是什么光。” 林晚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知道？还是巧合？【系统：分析中……语句含‘隐喻’可能性70%，‘试探’可能性30%】 “谢先生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直视。谢屿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孩子般的天真残忍：“没关系，你的眼睛会告诉我。” 他开始调色。各种层次的蓝在调色板上混合：钴蓝、群青、靛蓝、午夜蓝……最后，他加了一点点银粉。 “闭上眼睛。”他说。林晚闭上眼。黑暗中，她能感觉到画笔柔软的毛刷轻轻扫过她的眼皮，冰凉的颜料一点点覆盖皮肤。谢屿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温热而均匀。 “恐惧是冷的。”他一边画一边低语，“但恐惧的深处，有一种滚烫的东西……那是求生欲。”画笔停在她眼角，“你的这里，有一条很细的纹路。人在极度压抑哭泣时，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林晚的指尖掐进掌心。 “睁开眼睛。”谢屿后退一步。林晚睁开眼。对面的落地镜里，她看到自己的双眼周围被画上了精致的蓝色图腾——像是泪痕，又像是裂痕，银粉在光线下闪烁，仿佛泪水在发光。 “完美。”谢屿的声音带着颤栗的兴奋，“现在，哭。” 林晚愣住了。 “我要画你流泪的样子。”谢屿重新拿起画笔，眼神狂热，“让真实的泪水冲刷这些颜料，我要看颜色交融的轨迹——” “抱歉。”林晚打断他，从高脚凳上站起来，“我做不到。” 画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谢屿的笑容僵在脸上，浅灰色的瞳孔一点点暗下去。“你说什么？” “我说，我做不到。”林晚看着他，声音很轻但清晰，“谢先生想要的是‘真实’，但强迫得来的眼泪，本身就是最虚假的表演。”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眼角的颜料：“这些已经很美了。但美如果必须以伤害为代价……那它就变质了。” 谢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第六章：画室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