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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照孤童

暗河传:悠河

深秋,子夜。

风从断墙的裂缝钻进来,卷着灰烬和血沫,在废墟上打着旋儿。月亮是红的,像一块烧透的铁坠在天边,把整个苏府照得泛紫。青石板裂开,底下有水声——不是雨水,也不是井水,是暗河的支流,贴着地脉爬行,悄无声息地舔过尸体的脸。

苏昌河醒了。

他趴在母亲胸口,脸埋在她衣襟里,鼻腔灌满铁锈味。右手还抓着她半片袖子,指尖冰凉。她眼睛睁着,瞳孔散了,映着那轮血月,一动不动。

他动了动,喉咙里滚出一声哑响。

四周全是死人。祖父倒在祠堂门槛,头歪在一边,脖颈处翻着皮肉;堂哥伏在回廊柱下,背脊插着半截断枪;丫鬟小桃蜷在花圃边,手里攥着一枝未谢的白菊——那是今早她别在他书包上的。

他记得。

火光冲天的时候,祖母把他推进地窖,塞进最角落的木箱。她压低声音说:“别出声,别回头,快走!”\

下一秒,长枪贯穿她的咽喉。\

他咬破了舌头,没叫出来。

现在,他爬出来了。

手撑在地上,膝盖一软,整个人摔进尸堆。掌心传来湿黏触感——不是血,太稠,颜色也不对。黑紫色,冒着热气,像熔化的沥青。他低头看,那液体正从自己掌心渗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青石上,“滋”地一声腾起白烟。

他愣住。

脑子里嗡嗡响。疼。不只是手,全身经脉都在烧,骨头缝里钻出针尖似的刺痛。他张嘴想喊,却只咳出一口血——也是黑的。

墙外有脚步声。

三个人影跃过残垣,刀锋在血月下泛光。他们穿着黑衣,腰间佩统一制式短刃,是朝廷东厂的“夜屠营”。

“啧,小杂种命挺硬。”一人踢开挡路的尸首,冷笑,“血月当头,暗河涌动,他还活着,说明血脉真醒了。”

“管他醒没醒,斩草除根。”另一人提刀逼近,“老东西们说得对,这血不能留。”

第三人蹲下,刀尖挑起苏昌河下巴:“瞧瞧,才十岁,眼珠子就这么黑,跟棺材里爬出来的似的。杀了不亏。”

苏昌河没动。他盯着那人,嘴唇颤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废话多。”刀锋落下。

他本能抬手。

掌心血纹骤然暴涨,黑紫液体如箭喷射,正中刀身。

“嗤——!”

铁刃瞬间熔断,断口滴落铁水,烫穿地面,渗入暗河支流。水波一震,发出低沉呜咽,仿佛某种沉睡的东西被惊动。

三人一怔。

“他反噬了!快杀!”

两人扑上。

苏昌河抬手再挥,血流如鞭甩出,抽中一人面门。那人惨叫倒地,脸皮当场融化,露出森白颧骨。

最后一人怒吼,横刀劈来。

他来不及躲。

血纹在胸前炸开,形成一道薄膜,硬生生扛下这一刀。刀刃嵌入半寸,黑血四溅,他整个人被震飞,撞塌半堵墙,砸进祠堂废墟。

七窍渗血,耳朵里全是尖鸣。他趴在地上,手指抠进砖缝,死死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不能死。\

不能。

他抬头,瞪着那个持刀逼近的身影。

那人狞笑:“小畜生,下辈子投胎别带这身烂血。”

刀举过头顶。

忽然,地面震动。

一道幽蓝光痕自地底蔓延,如蛇游走,瞬间贯穿整片废墟。裂开的青石缝隙中,雾气升腾,凝成浮台。风起了,却不冷,带着水汽的腥甜。

有人来了。

白衣赤足,十二岁少女踏雾而至。长发无风自动,面容平静如画,眼底却藏着百年之后的疲惫。

云悠。

她没看那些黑衣人,目光扫过满地尸首,最后落在苏昌河身上。眼神微颤,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随即恢复冷寂。

右手轻抬。

脚下暗河支流猛地暴涨,紫黑色水流破土而出,化作三条锁链,缠住三人脖颈,狠狠一拽。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拖入地底,只留下几声闷响,和地面迅速愈合的裂缝。

死寂重归。

云悠走到苏昌河面前,蹲下。指尖轻触他额头,凉得像冰。

“你看见了……未来的死法吗?”

他喘着气,意识模糊,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只知道疼,疼得想撕开自己的皮肉。

她没等回答,从发间取下一枚玉簪。

墨玉质地,通体刻着“命缚”符文,尾端隐有血丝缠绕。她毫不犹豫,一簪刺入他心口正中。

“呃啊——!”

苏昌河仰头惨叫,背脊弓起,双手死死抓住她手腕。可她纹丝不动,眼神静得可怕。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

不是现在,不是这片废墟。是雪地。无边无际的雪原。他自己躺在那里,浑身是血,呼吸微弱。她跪在他身边,俯身吻他闭目的唇,一滴泪落下,凝成霜晶,嵌入他胸口。

画面一闪即逝。

体内的暴动戛然而止。黑紫血液退去,经脉中的灼烧感缓解,可他却觉得更空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剜走。愤怒、恨意、复仇的火焰,全被锁在那根玉簪之下,压进骨髓深处。

他喘着气,抬头看她,声音嘶哑破碎:“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告诉我!!”

云悠垂眸,睫毛轻颤,像在承受某种看不见的重量。

片刻后,她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水面:

“你活着,才是复仇。”

语毕,她起身,转身,白衣飘入月色,身影渐淡,如雾消散。

苏昌河跪在原地,心口玉簪微凉,指尖还在滴血。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又变成哭,最后化作咬牙切齿的沉默。

屋顶瓦脊上,谢照撑开红伞。

伞面映着血月,也映着他藏在阴影下的脸。他站得很直,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袖中,《苏氏残谱》贴着皮肤发烫,烫得他指节发白。

他看见那孩子爬向祠堂,踉跄,跌倒,再爬起。\

他看见他跪在祖先牌位前,咬破手指,以血为墨。\

他看见他画符,一笔一划,指尖裂开,血流不止。

那符不是启脉引。\

是逆写的。

原本引气入体,此刻却在**燃寿叩关**——用寿命做祭品,强行叩开通往力量的大门。

谢照的手紧了紧伞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动,似乎想喊什么。\

最终,只吐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

“少主……”

他收伞,跃下屋脊,身影没入黑暗,再无踪迹。

千里之外,影织坊密室。

铜镜泛着涟漪,映出苏昌河跪地画符的画面。烛火摇曳,照得四壁挂满人皮纸条,上面写满名字与死期。

沈眠斜倚软榻,赤足晃着,指尖划过镜面,留下一道血痕。她笑了,笑声清脆,像碎玻璃在风中碰撞。

“哎呀呀……这孩子痛得真好看呢\~”

她翻身坐起,手掌贴上镜面,轻声呢喃:“这一刀够深吧?疼一点,才记得住呢\~”

手下低头候命:“要不要现在动手?他现在最弱。”

“不急。”她眼尾一挑,笑意渐冷,“我要他活得久一点,痛得久一点。一次碎,不够。我要他碎一百次,再拼一百次,直到……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她挥手,镜中画面定格在云悠离去的背影。她眼神骤沉:“想封住他?可我偏要让他……一次次醒来,又一次次崩塌。”

“布‘蚀梦线’,我要听他每一声哭,每一滴泪。”

“是。”手下退下。

沈眠靠回软榻,闭眼,嘴角仍扬着:“疼得多美啊……”

北境,雪原。

狂风卷雪,天地苍茫。祭坛上堆满伪龙丹残渣,焦黑如炭。慕容烬盘坐中央,赤裸上身,胸口一道旧伤狰狞扭曲。

他猛然睁眼。

双瞳赤红如焰,额角青筋暴起。一股炽热从丹田炸开,周身腾起黑色业火,焚烧虚空,雪未至身前三尺便化为白雾。

他感应到了。

南方,血月降临,暗河翻涌,某种与他命格共鸣的东西觉醒了。

胸口旧伤崩裂,鲜血洒落雪地,瞬间凝成冰珠。

他仰天咆哮,声震荒原。

远处狼群齐啸响应,野性沸腾。

他抬手,撕碎最后一枚伪龙丹,火焰冲天十丈,照亮整片雪原。

“……开始了是吗?”

他站起,抹去嘴角血迹,望向南方,低声怒吼:

“那我也该动身了。”

废墟中央,香炉倾倒,祖先牌位尚存。

苏昌河跪在灵前,指尖血未干,地上符文已成。那符古老而扭曲,边缘泛着暗红光晕,像活物般微微搏动。

他喘着气,意识几近昏厥。每写一笔,都像在割自己的命。可他知道,这是唯一的路。

符成刹那,地底轰鸣。

暗河支流沸腾,紫黑水流自地缝涌出,如蛇缠绕他四肢,顺着手臂爬上肩颈,最后灌入双目。

他仰头,血月当空。

眼中不再是孩童的清澈,而是翻涌的暗河,如狱火燃烧。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血纹缓缓隐去,又在下一秒浮现。他握拳,指节爆响。

嘶哑低语,从喉咙深处挤出:

“此生不登极巅,誓不为人。”

风停了。

废墟死寂。

镜头拉远——孤童跪于残垣之间,身后断壁如枯骨林立,头顶血月如天眼凝视,暗河之水在他眼中翻涌如狱。

玉簪深处,极细微裂痕一闪而逝。\

一片模糊影像掠过——云悠在梦中伸手,欲触他脸庞,指尖距皮肤仅一线之隔,画面戛然而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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