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欧阳零每日都会去城楼上观察战况,记录士兵的日常训练与军民的生活。天乐处理军务之余,总会抽出时间陪伴在他身边,有时是沉默地并肩而立,看着关外的风雪;有时是为他讲解边关的地形与战事。
这日晚,风雪稍停,月色透过帐帘的缝隙,洒下一地清辉。欧阳零正在案前整理文稿,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天乐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淡淡的寒气。
“还未歇息?”天乐走到案边,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快好了。”欧阳零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倦意,“将军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也无要事,”天乐在他对面坐下,“只是觉得帐中寂寞,想来找先生说说话。”
欧阳零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
“还记得少年时,你总爱在国子监的槐树下读书,”天乐看着他,目光温柔,“有一次,我故意把你的书藏起来,你找了一下午,最后眼眶红红的,却不肯跟先生告状。”
欧阳零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将军还记得。”
“怎么会忘?”天乐笑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骨子里却那么倔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后来,你家遭逢变故,举家南迁,我派人去找过你,却杳无音讯。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欧阳零的眼神暗了暗,轻声说:“当年之事,说来话长。父亲遭人陷害,家道中落,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漂泊。我能有今日,全靠恩师举荐。”
天乐看着他眼底的伤痛,心中一阵心疼。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欧阳零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下,最终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都过去了,”天乐轻声说,“从今往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欧阳零抬起头,对上天乐坚定的目光,心中一暖。这些年,他独自承受了太多的苦难,早已习惯了孤独。如今,天乐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多谢将军。”欧阳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不必谢我,”天乐看着他,“零,我心悦你,从少年时便如此。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你。”
欧阳零的身体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天乐。他从未想过,天乐竟然会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
“将军,你……”
“我知道,这有些唐突,”天乐打断他的话,语气真诚,“我也知道,我们都是男子,这份感情或许不被世人所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欧阳零的心跳得飞快,脸上火辣辣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天乐的表白。
过了许久,欧阳零才缓缓开口:“将军,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天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好,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