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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之下,火种之上

两位地球人,地球遥星

火艳是被阿爹火元压抑的咳嗽声惊醒的。

泥草和星藤混合搭建的棚屋低矮而潮湿,缝隙里透进遥星双月清冷的光,将阿爹佝偻着背、小心翼翼清点几颗干瘪果子的身影投在粗糙的墙壁上。影子随着他压抑的咳嗽微微颤抖。那些果子散发着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幽光,是遥星果,是他们这些被甲羽星人驱赶到水域与木域夹缝中苟活的人族,赖以活命的唯一食粮。

“阿爹?”火艳撑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身上盖着的薄薄草毯滑落,露出原星人特有的、覆盖着细密柔软鳞片的修长尾巴,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蓝的色泽。

火元猛地一颤,迅速将几颗果子拢进怀里,像护着稀世珍宝,又剧烈地咳了几声,才转过身,沟壑纵横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吵醒你了?没事,天还早,再睡会儿。”他声音嘶哑,是常年搬运星石、在甲羽监工鞭笞下呼喊留下的沉疴。

“睡不着了。”火艳摇头,尾巴尖无意识地扫过冰凉的地面,“您又在数果子?甲羽人又克扣了?”

火元沉默,只是将怀里那几颗散发着微光的果子又攥紧了些,指节泛白。棚屋外,遥星死寂的黎明前,只有远处星石巨场方向隐约传来沉闷的、永不停歇的石块撞击声,那是无数星族奴隶在甲羽人皮鞭下搬运星石的沉重回响,敲打着每一个苟活者的神经。

“快了,艳儿,”火元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希冀,浑浊的眼睛望向棚顶的缝隙,那里能看到一小片遥星特有的、缀满流星的深紫色天穹,“昨晚…又有一颗‘流星’划过,很大,很亮,落到了巨场那边。”

火艳的心猛地一跳。阿爹总说,流星是变数,是遥星这潭死水唯一的涟漪。可几百个日夜过去,涟漪之后,依旧是死水。她记得上一个被阿爹念叨的“大流星”,是一个叫宋礼的男人。

“就像那个宋礼?”火艳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绪。

火元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亮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覆盖。“他…不一样。”阿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追忆的恍惚,“那腰牌…那眼神…像火种。”

腰牌?火艳只模糊记得阿爹提过,那个替阿爹挡下哈果致命一鞭的异星男人,腰间挂着一块奇异的、温润如脂的东西,在鞭影和尘土中闪过一道沉稳的光。阿爹说,那叫“虎珀”,是来自一个叫“地球”的遥远星辰的印记。至于眼神…火艳没见过。她只从阿爹的描述里,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高大,沉默,像一头误入囚笼的孤狼,带着与这死寂星球格格不入的野性生命力。

“他还在搬石头?”火艳问,心里却想着阿爹曾提过,想把她“介绍”给那个宋礼,说他是“可靠”的异乡人。这念头让她脸颊微热,又有些莫名的抗拒。她见过太多被星石压垮的“可靠”男人了。

“在,一直都在。”火元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能压塌这间破棚子,“他…能忍。比我们都能忍。可那眼神里的火,没灭过。”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隐秘的激动,“艳儿,这次…这次不一样。昨晚那颗流星,落得近!就在我们聚居地和水域交界的地方!阿爹…阿爹心里头,烧得慌!”

火元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火艳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燃烧着最后希望的光芒,死死盯着女儿:“去!去水边!悄悄地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是不是又一颗‘火种’!”

火艳的心被阿爹眼中那团疯狂又虚弱的火焰灼得生疼。她看着阿爹枯槁的脸,那上面刻满了甲羽人统治下六百九十三年的绝望与麻木,唯有此刻,被一个虚无缥缈的“流星”点燃了回光返照般的生机。她无法拒绝。

“好,阿爹,我去。”火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她轻轻掰开阿爹紧攥的手,那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她起身,将那条薄薄的草毯仔细裹在阿爹单薄颤抖的肩膀上,动作轻柔,仿佛在包裹一件易碎的瓷器。阿爹的身体,早已在经年累月的重压和克扣的食粮下,被掏空了。

推开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棚门,一股带着水域特有腥咸和草木腐烂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火艳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同样单薄的旧衣,那条覆盖着细密鳞片的尾巴也微微卷起,贴在腿侧,试图汲取一点暖意。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阿爹,他正死死盯着怀里那几颗微光闪烁的遥星果,仿佛那是他全部的世界和希望。棚屋角落的阴影浓重,几乎将他吞噬,只留下一个佝偻、绝望的轮廓。

她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遥星黎明前最深的寒意里。

聚居地死寂一片,低矮破败的棚屋像一片片巨大的、腐朽的蘑菇,匍匐在潮湿的土地上。没有灯火,只有天穹上无数划过的流星,拖着或长或短的光尾,无声地撕裂着深紫色的夜幕,转瞬即逝。它们美丽,却冰冷,如同甲羽人俯瞰众生的目光。火艳熟悉这种死寂,也熟悉这种流星。它们曾是童年夜晚唯一的“灯火”,如今却只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空旷和渺小。

她避开巡逻甲羽人可能经过的路径,像一道影子,贴着棚屋和巨大、散发着潮湿气息的古老星藤根部潜行。尾巴灵活地摆动,帮她维持平衡,悄无声息地掠过泥泞和水洼。越靠近水域,空气里的水腥味越重,还混杂着一种奇异的、类似金属锈蚀的气息,那是泥鱼星人聚居水域特有的味道。

穿过一片低垂着巨大发光叶片的古木林边缘,水域那特有的、泛着幽蓝磷光的广阔水面出现在眼前。水面并不平静,在双月清辉下,荡漾着细碎的波光,偶尔有巨大的气泡从水底冒出,“啵”地一声破裂,散开一圈圈涟漪。

火艳放慢脚步,伏在一丛茂密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星草后面,屏住呼吸,冰蓝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水岸交界处嶙峋的怪石滩。阿爹说流星落在这里。她仔细搜寻着每一寸地面,每一块石头。除了被水流冲刷得光滑的黑色岩石和几丛湿漉漉的星草,什么异常也没有。没有撞击的深坑,没有燃烧的痕迹,甚至没有一丝陌生的气息。

难道阿爹看错了?或者,那真的只是一颗普通的流星,燃烧殆尽,连一丝灰烬都不曾留下?一股巨大的失望和疲惫感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压垮。阿爹眼中那点疯狂燃烧的火焰,终究只是虚妄的泡影。她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打了个寒噤。遥星,永远只有搬不完的星石,挨不完的鞭子,和永远填不饱肚子的遥星果。哪有什么火种?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极度惊惶的抽气声,从她侧前方不远处一块半浸在水中的巨大礁石后面传来!

火艳全身的鳞片瞬间绷紧,尾巴无声地竖立起来,像蓄势待发的弓。她像最灵巧的原星猎手,身体紧贴地面,利用岩石的阴影和低矮的星草掩护,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每一步都轻如羽毛,心跳却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

礁石后面,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一个男人!一个从未见过的、穿着样式古怪破烂衣衫的人族男人!他瘫坐在冰冷的浅水里,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头上,正用一种见了鬼似的、极度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他面前几步之遥的——澜歌!

澜歌是这片水域泥鱼星人里出了名的“美人”,此刻,她正站在及膝的水中,湿漉漉的深蓝色长发如同水藻般披散,发间点缀着细小的珍珠和贝壳,在幽光下闪烁。她那张融合了人类少女清秀与鱼类特征的脸上(微微外突的圆眼睛,小巧的鼻子,唇线清晰但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弧度),正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混合着好奇与恼怒的神情。她手里,正掂量着两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遥星果!那光芒火艳再熟悉不过,正是阿爹死死护在怀里的、赖以活命的东西!

“你…你才是鱼头怪!”澜歌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泥鱼星人特有的水波般的回音,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圆眼睛瞪得更大了些,“人家可是美少女!”她故意挺了挺胸膛,鳞片覆盖的上身在幽光下泛着细腻的蓝绿色光泽。

那瘫坐在地的男人,正是孙雨龙。他刚从地球那口该死的古井坠入这片冰冷刺骨的“地狱”,又饿又冷,好不容易看到水边有发光的“宝石”,刚抓到手,就被水里冒出的这个“鱼头怪”吓得魂飞魄散。此刻他牙齿都在打颤,看着澜歌抛玩着那两颗他拼死才捞到的“宝石”,又急又怕:“你…你放下!那是我的…宝石!”

“宝石?”澜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圆眼睛睁得溜圆,发出一串银铃般、却让孙雨龙毛骨悚然的笑声,“噗嗤!人族小哥哥,你是饿昏头了吧?这玩意儿叫遥星果!是我们搬星石累死累活才能换几颗、填肚子的命根子!”她说着,示威似的将其中一颗果子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

孙雨龙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颗被抛起的果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腹中饥饿的轰鸣声几乎压过了水声。宝石?不能吃?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巨大的失落和更强烈的饥饿感让他几乎崩溃。“我…我不管!我饿!给我!”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水里扑起来,像一头饿疯了的狼,直扑澜歌手中的果子!

“哎哟!”澜歌没料到他突然发难,惊呼一声,灵活地一个旋身,鱼尾在水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松躲开。孙雨龙扑了个空,重重摔回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够野的啊!”澜歌叉着腰,圆眼睛瞪着他,带着一丝戏谑和警告,“再抢,信不信我把你拖进水底,让你尝尝泥鱼星人的厉害?”她故意龇了龇牙,露出两排细密洁白、但绝对能咬碎贝壳的牙齿。

冰冷的河水呛进孙雨龙的鼻腔和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狼狈不堪。绝望和饥饿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他抬头看着那个站在水中、如同精灵又如同妖魔的“鱼头怪”,看着她手里那两颗散发着诱人光芒的果子,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饿?”澜歌歪着头,打量着他狼狈的样子,眼中的戏谑淡去了一些,似乎觉得他这副可怜样又有点好笑又有点…麻烦。她掂了掂手里的果子,忽然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无奈,“行吧行吧,看在你初来乍到、傻得可怜的份上。”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喏,接着!”

她手腕一扬,一颗散发着温润光芒的遥星果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准确地落向孙雨龙怀中。

孙雨龙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果子入手温润,沉甸甸的,那光芒近看更加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抚灵魂的暖意。他呆呆地看着,腹中的饥饿感似乎因为这光芒而暂时平息了一瞬。

“吃啊!傻愣着干嘛?”澜歌催促道,又抛了抛自己手里剩下那颗,“一颗就够你一天不饿了!省着点,这可是我‘捡’的!”她特意加重了“捡”字,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

孙雨龙看着手中温润发光的果子,又看看澜歌那张融合了异域风情和少女狡黠的脸,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微弱的暖意交织在一起。他迟疑着,试探性地将果子凑到嘴边,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清新气息钻入鼻腔。他闭上眼,心一横,狠狠咬了下去!

果子入口即化,没有想象中的坚硬或宝石的冰冷,反而像最清甜的浆果,一股温润的暖流瞬间滑入喉咙,扩散到四肢百骸。那不仅仅是果腹的满足,更像是一股温和而坚韧的能量,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寒冷和蚀骨的饥饿,连惊魂未定的心神都奇异地被抚平了。他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剩下的小半颗果子,又抬头看向澜歌。

澜歌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脸上震惊又满足的表情变化,圆眼睛里满是得意:“怎么样?没骗你吧?比你的‘宝石’管用多了吧?”她自己也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满足地眯起眼,像只晒太阳的猫。

孙雨龙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又狼吞虎咽地将剩下的小半颗果子塞进嘴里。暖流充盈全身,力气仿佛一点点回到了虚脱的身体里。他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鱼头怪美少女”。深蓝如海的长发,细腻泛着珠光的鳞片覆盖着肩颈和手臂,腰肢纤细,下半身是修长有力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她身上有一种野性不羁的生命力,与这死寂压抑的遥星格格不入。

“我…我叫孙雨龙。”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谢谢你…澜歌?”

澜歌满意地点点头,尾巴在水里愉快地拍打了一下,溅起细碎的水花:“算你还有点礼貌,孙雨龙。”她游近了几步,凑到他面前,圆眼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破烂的、明显不属于遥星的衣物,“喂,你从哪儿掉下来的?天上那颗‘流星’是你?”

孙雨龙刚想开口,澜歌却突然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圆耳朵警惕地动了动。她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兽般的警觉。“嘘——有人!”她压低声音,带着水波的回音。

孙雨龙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看向火艳藏身的那片星草丛。他刚才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没注意到那里有人!

澜歌的动作快得超出孙雨龙的想象。她猛地抬手,对着孙雨龙的方向张嘴一吹——不是气,而是一个巨大的、泛着浅蓝光晕的水泡!那水泡凭空出现,瞬间膨胀,像一张柔韧的网,无声无息地将还坐在地上的孙雨龙整个儿包裹了进去!

孙雨龙只觉得眼前一蓝,身体被一种清凉柔韧的薄膜包裹,瞬间与外界的水和空气隔绝开来。他惊愕地发现自己悬浮在水泡中,能呼吸,能活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触碰不到水泡的壁。他像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晶莹剔透的琥珀里,只能徒劳地拍打着无形的屏障,惊恐地看着水泡外的澜歌。

澜歌朝他做了个“别动,别出声”的手势,圆眼睛里满是严肃。她自己也迅速沉入水中,只留下几串细小的气泡,身影如同融入深海的墨滴,瞬间消失不见。水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只剩下那个巨大的、包裹着孙雨龙的蓝色水泡,静静地悬浮在礁石旁的浅水中,像一颗遗落人间的星辰。水泡内,孙雨龙徒劳地拍打着,像一只被困在树脂里的远古昆虫。水泡外,火艳伏在星草丛后,冰蓝色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清晰地映出了水泡中那个男人惊恐、茫然、又带着一丝奇异熟悉感的脸庞——那五官轮廓,竟与阿爹口中那个来自地球的宋礼,有着某种遥远星系的相似!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一声惊呼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第二颗“流星”!阿爹没有看错!真的来了!这个被澜歌用水泡藏起来的男人,这个被当成偷果贼的男人,他…会是阿爹期盼的“火种”吗?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鲁的呵斥,由远及近,粗暴地撕碎了水域边缘黎明前的死寂。

“搜!给我仔细搜!古藤那老木头说果子就是在这片水边丢的!脚印是人族的!肯定有贼骨头藏在这儿!”一个粗嘎难听的声音吼道,充满了甲羽星人特有的、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暴戾。

火艳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是哈果!那个甲羽星监工头子!他带着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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