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栀在002提供的位置上提前蹲守。
15:34:58。
15:34:59。
15:35:00。
果然,15:35分,马嘉祺出现在了医院大堂。
不要问沈知栀是怎样知道的。
因为马嘉祺的头上顶着金光闪闪的四个字——任务目标!
马嘉祺刚从医院大门进来,步履迅疾,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助理,正低声说着什么。
突然,一个纤瘦的身影从对面踉跄冲出,助理来不及阻止,那个身影已经不偏不倚,直直撞进了马嘉祺的怀里。
一股清淡的、混合着阳光和不知是洗衣粉还是沐浴露的味道,不合时宜地侵入他感官。
很好闻。
惯性的力量让沈知栀向后踉跄,险些摔倒。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她肘部极快地扶了一下,力度控制得恰好,让她稳住身形,随即松开,快得像从未触碰过。
沈知栀惊惶地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未滴落的湿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挺括的黑色衣料,以及一条系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领带。
视线向上,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黑、极深的眸子,嵌在轮廓分明的眼窝里,像冬夜无波的寒潭,又像某种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黑色冷玉,映不出半点周遭的光影。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既无对被撞到的不悦,也无对他人失态的惊讶,只是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注视。
沈知栀这才看清他的全貌。
男人身形极高,她穿着平底鞋,视线只能勉强及至他的下颌。
剪裁精良的纯黑西装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白衬衫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透着一股禁欲般的规整。
他的脸部线条冷峻利落,鼻梁高挺,唇色很淡,抿成一条缺乏温度的直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走廊里嘈杂的人声、推车滚轮的声音、远处隐约的叫号声……全都潮水般退去。
可男人的目光,却在她脸上停留了。
不是一闪而过,也不是礼貌性的扫视。
那深潭般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从湿漉漉细长的睫毛,红通通的眼睛,到微颤的嘴唇,再到散落颊边的几缕碎发。
那目光里有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像是在评估一件突然出现在他路径上的、意料之外的物品。
足足有三秒,或者更久。
沈知栀被他看得无措,慌乱地低下头,避开那令人心悸的注视,然后讷讷地道歉:
沈知栀对、对不起,先生……
沈知栀一手捂着手机,低头对电话那头说:
沈知栀钱我会想办法凑……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音色是低沉悦耳的,像大提琴的末弦,但温度却比这医院的走廊还要冷上几分,没有丝毫多余的起伏。
马嘉祺看路。
只有两个字,清晰,简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知栀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不敢再看那人,只匆匆地、含糊地低声说了句:
沈知栀对不起……
便绕过那散发着无形压力的高大身影,几乎是逃跑般,朝着走门口快步走去,背影单薄而仓皇。
作者的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