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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沉默的伤痕

逆骨囚童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寸步不离地陪着念念。她给女儿剪了头发,换了干净的衣服,做了可口的饭菜,试图用温柔和耐心融化女儿心中的坚冰。可念念始终对她保持着距离,晚上睡觉也总是缩在床角,稍有动静就会惊醒,然后睁着惊恐的眼睛直到天亮。

苏晚发现,念念有很多奇怪的习惯。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身体,尤其是隐私部位,哪怕是洗澡、换衣服,也会表现出极度的抗拒,浑身发抖;她吃饭时总是狼吞虎咽,像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一样,哪怕已经吃饱了,也会下意识地往嘴里塞,仿佛不这样做,下一顿就会没有饭吃;她害怕黑暗,也害怕独处,更害怕陈默。

每次陈默出现在视线里,念念都会立刻躲到苏晚身后,浑身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严重时甚至会失禁。有一次,陈默只是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念念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尖叫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停喊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这让苏晚更加确定,陈默对念念做了极其可怕的事情,那些伤痕和恐惧,绝不是简单的“管教”就能造成的。

这天晚上,苏晚给念念讲完故事,看着她渐渐入睡。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想要和陈默彻底谈一次。

客厅里,陈默正在喝酒,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酒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作呕。看到苏晚,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现在想起和我说话了?”

“陈默,你到底对念念做了什么?”苏晚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她身上的伤,她的恐惧,都是你造成的!你告诉我,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陈默灌了一口酒,眼神浑浊,带着醉意的凶狠:“我都说了,她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苏晚,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苏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卧室的方向,“她才五岁!她怎么会自己弄出那些伤痕?还有她大腿内侧的伤,你怎么解释?陈默,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真相!”

陈默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得像一头野兽,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胡说八道什么!苏晚,你别血口喷人!”

苏晚疼得皱起眉头,却不肯退缩,她直视着陈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念念为什么不敢让别人碰她?为什么一提到你就害怕?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反应?陈默,你这个畜生!”

“啪”的一声,陈默狠狠一巴掌甩在苏晚脸上。苏晚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丝,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敢骂我?”陈默的眼神狰狞,像是被激怒的魔鬼,“苏晚,你别忘了,念念也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轮不到你这个抛弃女儿的女人来指手画脚!”

“抛弃?”苏晚捂着脸颊,眼泪掉了下来,既有疼痛,更有心碎,“我当年是为了给念念赚手术费才出国的!我每天打三份工,吃最便宜的饭菜,睡最简陋的房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你呢?我把女儿交给你,是信任你,可你却这样伤害她!陈默,你根本不配当父亲!”

“手术费?”陈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疯狂,“你以为那些钱真的够吗?你以为她的病那么容易治好吗?苏晚,你太天真了!这五年,我一个人带着她,承受了多少压力,你根本无法想象!她每天哭哭啼啼,吵得我不得安宁,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让她安静下来!”

“你的方式?”苏晚的声音尖利,“你的方式就是打她?就是让她害怕你?就是……就是对她做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凶狠取代。他松开苏晚的手腕,后退一步,拿起桌上的酒瓶,猛地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你再敢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苏晚,你要是识相,就好好过日子,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她一起尝尝痛苦的滋味!”

苏晚看着他狰狞的面孔,心里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愤怒和决心。她知道,和陈默讲道理是没用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人性。她必须尽快带着念念离开这里,远离这个魔鬼。

可她没想到,陈默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他把念念的出生证明、户口本都藏了起来,还切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不让她轻易出门。苏晚就像被囚禁在这座房子里,和一个魔鬼共处一室,而她的女儿,还在承受着过去的创伤,每天活在恐惧之中。

这天下午,苏晚趁陈默出去买酒,偷偷给以前的闺蜜林薇打了个电话,想要寻求帮助。可电话刚接通,陈默就回来了,他一把抢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你想干什么?”陈默的眼神凶狠,一步步逼近苏晚,“你想找人来对付我?苏晚,我告诉你,没用的!念念是我的女儿,你别想把她带走!”

苏晚下意识地后退,护住身后的念念,声音带着颤抖:“陈默,你别过来!你放过我们母女吧!”

念念紧紧抱着苏晚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妈妈,我怕!我怕爸爸!”

陈默看着念念恐惧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露出了一丝病态的满足。他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抚摸念念的脸:“念念,爸爸不是坏人,爸爸是爱你的呀。”

“不要碰我!”念念尖叫着躲闪,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苏晚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她知道,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当晚,苏晚趁着陈默喝醉熟睡,想要带着念念偷偷溜走。可就在她们走到门口时,陈默突然醒了过来,他光着脚追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念念的胳膊。

“你们想去哪?”陈默的声音带着醉意,却依旧凶狠,“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别想走!”

念念疼得大哭起来,拼命挣扎:“妈妈,救我!妈妈!”

苏晚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她冲上去,用力推开陈默:“你放开她!”

陈默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爬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怒火,他一把抓住苏晚的头发,将她往墙上撞去:“你敢推我?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苏晚的头撞到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但她想到念念还在旁边,硬生生忍住了疼痛,她用尽全身力气,咬了陈默一口。

“啊!”陈默疼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手。

苏晚趁机拉起念念,打开门,拼命地往外跑。外面还在下雨,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但她们不敢停下,只能拼命地往前跑,想要逃离那个如同地狱般的家。

可陈默很快就追了上来,他在后面大喊:“你们跑不掉的!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

苏晚拉着念念,在雨夜里狂奔,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摆脱陈默,但她知道,她必须跑下去,为了念念,也为了自己。

她们跑了很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躲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雨水顺着仓库的缝隙流进来,打湿了她们的衣服。念念蜷缩在苏晚怀里,哭得筋疲力尽,慢慢睡着了。

苏晚抱着女儿,看着外面漆黑的雨夜,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她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陈默会不会追来。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她必须保护好念念,让她远离伤害,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她没想到,这仅仅是逃离的开始,更大的噩梦还在后面等着她们。陈默并没有放弃,他像一头疯狗一样,四处寻找她们的踪迹,而那些隐藏在过去的秘密,也在一点点浮出水面,将她们拖入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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