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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骨坛咒音

惊魂追缉

暴雨连下了三天,老城区的积水漫过脚踝,混着污泥的浊水顺着拆迁楼的断壁流淌,在地面汇集成蜿蜒的黑蛇,裹挟着腐烂的落叶与碎砖,散发出腥甜的霉味。凌晨两点,林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映出她眼底尚未褪去的红血丝——连续追查刘艳案的余绪到深夜,刚合眼就被急促的铃声拽回现实。

“林队,老城区4号楼地下室,发现一具男尸,死状……太诡异了。”听筒里传来赵磊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背景音里还夹杂着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暴雨拍打警伞的噼啪声,以及队员们压抑的喘息。

林砚猛地坐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指尖触到门把手时,才发现掌心早已沁满冷汗。4号楼是刘艳的住处,昨天刚将刘艳缉拿归案,今天就出事,绝不可能是巧合。警车在暴雨中疾驰,雨刮器疯狂摆动,却始终无法驱散眼前厚重的雨幕,就像她此刻被迷雾笼罩的思绪——刘艳已经认罪,动机、手法、证据链都完整,怎么会突然冒出新的死者?

抵达4号楼时,警戒线已经拉起,几名警员举着手电筒站在楼门口,脸色惨白。林砚踩着积水走进楼道,潮湿的空气里除了霉味,还多了一股浓郁的腐臭,混杂着淡淡的檀香,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地下室的入口在一楼拐角,被一块破旧的木板遮挡,掀开木板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林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队,小心脚下。”赵磊举着手电筒在前引路,光束穿透黑暗,照亮了陡峭湿滑的台阶,台阶两侧的墙壁布满青苔,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地下室里一片漆黑,积水没过小腿,冰冷刺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之处,能看到散落的破旧木箱和废弃的家具,腐臭和檀香的味道越来越浓。

“尸体在那边。”赵磊的声音压低,光束指向地下室最深处的角落。林砚顺着光束看去,心脏骤然紧缩——角落里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黑色陶坛,陶坛上刻着扭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坛口用红布紧紧缠绕,红布上渗着深色的污渍,早已被雨水泡得发黑。而陶坛旁边,一具男尸蜷缩在积水里,身上穿着警服,正是昨天负责看守刘艳住处、今天轮值的警员小张。

小张的双眼圆睁,瞳孔放大到极致,像是临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嘴角歪斜,嘴角和鼻腔里都渗着黑色的血迹,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喉咙,指甲深陷进皮肉里,留下几道血痕。更诡异的是,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绑在陶坛的坛口,红绳上还挂着一枚生锈的铜钱,铜钱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镇”字。

“死亡时间大概多久?”林砚蹲下身,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触碰小张的手臂,尸体已经开始僵硬,皮肤冰凉,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温热,与周围冰冷的积水格格不入。

法医蹲在尸体旁,脸色凝重地检查着,声音低沉:“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左右,致命伤应该是窒息,但死者喉咙处没有勒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像是……被活活吓死的。而且你看他的瞳孔,收缩异常,眼底有明显的毛细血管破裂,符合极度恐惧导致的窒息死亡特征。”

“被吓死的?”旁边的警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地下室里除了我们,根本没人进来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林砚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那只黑色陶坛上。陶坛的纹路刻得很深,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人反复触摸过,坛口的红布湿漉漉的,渗出来的黑色污渍滴落在积水里,晕开一圈圈暗沉的痕迹。她伸手轻轻拨开红绳,红绳上的铜钱掉落在积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

就在铜钱落水的瞬间,陶坛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坛子里轻轻敲击,又像是骨头摩擦陶壁的声音,“咚咚”“沙沙”,断断续续,却精准地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坛子里有东西?”赵磊握紧了警棍,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电筒的光束死死地盯着陶坛,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林砚的心跳也漏了一拍,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触到陶坛的坛身,冰凉的触感传来,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扯掉坛口的红布,一股浓烈的腐臭夹杂着檀香的味道瞬间喷涌而出,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坛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坛子里装满了黑色的液体,液体里浸泡着几块零散的骨头,骨头的形状不规则,像是人的手指骨和肋骨,液体表面还漂浮着几片干枯的树叶,树叶上刻着和陶坛纹路一样的符咒。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液体里的骨头竟然在缓缓移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坛子里搅动,“沙沙”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像是女人哭泣的声音,若有若无,在暴雨的掩盖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这是什么东西?”一名年轻警员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忍不住往后退,脚下一滑,摔在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林砚的眼神凝重到了极点,她盯着坛子里的骨头,突然注意到骨头的缝隙里卡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被黑色液体浸泡得发胀,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字迹。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纸条,放在干净的毛巾上,慢慢展开,纸条上的字迹扭曲潦草,和之前镜子上的字迹如出一辙,只是这次的字迹是用黑色的墨水写的:“坛中骨,咒中魂,欠命者,必还魂。”

“欠命者,必还魂?”林砚皱紧眉头,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刘艳的案子里,凶手是为了给儿子陈宇报仇,而这张纸条上的话,明显带着复仇的意味,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利用陈宇的死作案?还是说,陈宇的死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

她突然想起昨天审问刘艳时的场景,刘艳虽然承认杀害了苏晴和另一名受害者,却始终不肯多说当年陈宇坠楼的细节,只是反复强调“她们都该死”,甚至在被带走时,还疯狂地喊着“陈宇不会放过你们的”。当时她以为刘艳是情绪激动,现在看来,或许刘艳知道的,比她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立刻将陶坛、坛子里的骨头、液体还有这张纸条送去技术科,仔细检验,尤其是骨头的DNA,还有黑色液体的成分,一定要尽快出结果。”林砚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尽管心头已经泛起惊涛骇浪,但多年的从警经验让她迅速稳住了情绪。她知道,越是诡异的现场,越容易隐藏关键线索,不能被表面的恐怖景象扰乱心智。

“林队,小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轮值看守4号楼,怎么会突然跑到地下室来?而且还被绑在了陶坛上。”赵磊疑惑地问道,这也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问题。4号楼已经被封锁,除了轮值的警员,根本没人能进去,小张作为警员,不可能擅自闯入地下室,更不可能把自己绑在陶坛上。

林砚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下室的环境,积水里散落着一些脚印,有小张的鞋印,还有一串陌生的鞋印,鞋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鞋印,而且鞋印很新,应该是在一小时内留下的——也就是小张死亡前后。

“小张可能是被人引诱到地下室来的,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留下陶坛和纸条的人。”林砚指着那串陌生的鞋印,“这串鞋印很奇怪,边缘很模糊,像是穿着平底鞋,而且鞋印的方向是朝着地下室入口的,说明这个人在小张死后,已经离开了地下室。”

“可是4号楼被封锁了,这个人怎么进去又出来的?”旁边的警员问道。

林砚走到地下室入口,仔细检查着台阶和墙壁,突然注意到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洞口被青苔遮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而且洞口外面连接着4号楼后面的小巷,小巷里积水很深,正好可以掩盖鞋印。

“这个人应该是从这个洞口进来的,作案后又从这里离开,顺着小巷逃走了。”林砚说道,“立刻派人去小巷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另外,调取4号楼周围的监控,尤其是小巷附近的监控,一定要找到这个穿平底鞋的女人。”

“好的,林队。”赵磊立刻安排人手去执行。

林砚再次回到陶坛旁,目光落在坛子里的骨头的上。骨头浸泡在黑色液体里,表面有些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她突然想起陈宇的档案,陈宇当年坠楼身亡后,尸体被火化,骨灰交给了刘艳,刘艳一直把骨灰放在身边。那坛子里的骨头,会不会是陈宇的?如果是,刘艳为什么要把陈宇的骨灰换成骨头,还放在地下室的陶坛里?

这个想法让林砚的心头一沉,她立刻拿出手机,给看守所打电话,要求立刻提审刘艳。电话那头传来看守所的声音,语气有些凝重:“林队,不好了,刘艳在半小时前,突然昏迷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医生说她可能是服用了毒药。”

“什么?!”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刘艳突然昏迷,而且是服用了毒药,这绝对不是巧合,很可能是有人想杀人灭口,阻止刘艳说出更多的秘密。

“立刻去医院,我要亲自去看看。”林砚说完,立刻转身朝着地下室入口走去,脚步急促而沉重。小张的死,刘艳的昏迷,诡异的陶坛和骨头,还有那张充满诅咒意味的纸条,所有的线索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中心,似乎都指向十年前陈宇的坠楼案。

警车再次在暴雨中疾驰,林砚坐在车里,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现场的画面,还有刘艳昨天说过的话。刘艳说苏晴和另一名受害者推下了陈宇,却不肯多说细节;刘艳被带走时,喊着陈宇不会放过你们;地下室里的陶坛和骨头,还有“欠命者,必还魂”的纸条……这一切都说明,十年前的案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刘艳可能隐瞒了关键信息,而那个神秘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当年案子的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

抵达医院时,刘艳正在抢救室抢救,医生说她服用的毒药是一种罕见的植物毒素,发作很快,如果再晚半小时送来,就没救了。林砚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双手紧握,眼神凝重。她知道,刘艳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绝对不能让她死。

过了两个小时,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道:“林警官,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好说。另外,我们在病人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残留的植物碎屑,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应该是病人昏迷前藏在手里的。”

林砚立刻站起身,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证物袋,证物袋里装着一些绿色的植物碎屑,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和地下室陶坛上的纸条字迹一模一样,上面写着一行字:“闭嘴,否则,魂飞魄散。”

又是同样的字迹!林砚的的字迹!林砚的心头一震,看来刘艳是被人威胁了,有人给她送了毒药,还留下纸条让她闭嘴,不许说出当年的真相。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害小张、留下陶坛的神秘女人。

“医生,刘艳在昏迷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人给她送过东西?”林砚问道。

医生回忆了一下,说道:“今天上午,有一个女人来看过她,说是她的远房亲戚,给她送了一些衣服和吃的。我们检查过,衣服和吃的都没有问题,但是没想到,病人竟然藏了毒药在身上。”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林砚立刻追问,这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女人。

“那个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身材很瘦,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还有一双平底鞋,说话声音很轻,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医生说道。

平底鞋!黑色外套!和地下室里的鞋印,还有小巷里可能留下的线索完全吻合!林砚立刻安排人手,调取看守所的监控,寻找那个穿黑色外套、平底鞋的女人,同时让技术科的人检验刘艳指甲缝里的植物碎屑,查明毒药的来源。

回到警局时,技术科的初步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陶坛里的骨头经过DNA比对,确实是陈宇的,但不是完整的骨灰,而是被人碾碎后的骨头碎片;黑色液体的成分很复杂,里面有檀香、朱砂、还有几种罕见的植物,这些植物都有安神、镇邪的作用,像是某种古老的巫术;小张的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外力伤害,确实是因为极度恐惧导致的窒息死亡,而且他的大脑里检测出微量的致幻成分,应该是被人下了药,才会产生幻觉,看到恐怖的东西。

“致幻成分?”林砚皱紧眉头,“是什么样的致幻成分?”

技术科的同事说道:“是一种从某种蘑菇里提取的致幻剂,服用后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而且这种致幻剂发作很快,半小时内就会生效,持续时间很长。我们在小张的水杯里发现了这种致幻剂的残留,说明他是被人在水杯里下了药。”

真相逐渐清晰起来:神秘女人先是伪装成刘艳的远房亲戚,进入看守所,给刘艳送了毒药和威胁纸条,让她闭嘴;然后又潜入4号楼,在小张的水杯里下了致幻剂,引诱小张进入地下室,将他绑在陶坛上,利用陶坛里的骨头、符咒和诡异的声音,让小张产生幻觉,最终被活活吓死;最后,神秘女人从地下室的洞口逃走,消失在暴雨中。

而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阻止林砚继续追查十年前陈宇的坠楼案,掩盖当年的真相。

林砚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检验报告和纸条,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她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陈宇的坠楼案,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苏晴和另一名受害者,真的是凶手吗?还是说,她们只是替罪羊?

就在这时,赵磊拿着一份监控录像的截图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地说道:“林队,我们调取了看守所和4号楼周围的监控,找到了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你看……”

林砚接过截图,目光落在上面,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截图上的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但是她的眼神,还有走路的姿势,林砚却无比熟悉——那是她的师姐,周婷!

周婷是林砚刚从警时的师姐,两人关系很好,周婷经验丰富,一直很照顾林砚。三年前,周婷因为一场意外,辞去了警察的工作,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林砚一直以为周婷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

“怎么会是她?”林砚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婷为什么要威胁刘艳?为什么要杀害小张?为什么要阻止她追查当年的案子?难道周婷和当年陈宇的坠楼案有关?

无数个疑问在林砚的脑海里盘旋,让她头痛欲裂。她立刻拿出手机,翻找出周婷的联系方式,拨打过去,却发现号码已经是空号。她又联系了当年和周婷一起工作的同事,询问周婷的下落,同事们都说,周婷辞职后就去了外地,再也没有消息,甚至有人说,周婷已经去世了。

“林队,会不会是我们认错了?毕竟她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赵磊看着林砚苍白的脸色,忍不住说道。

林砚摇摇头,眼神坚定:“不会认错,她的眼神和走路的姿势,我永远都不会忘。而且,当年周婷负责过一个案子,就是老城区的拆迁纠纷,而陈宇坠楼的拆迁楼,正好在她负责的辖区内。”

当年的拆迁纠纷闹得很厉害,很多居民不愿意搬走,周婷作为负责民警,经常去老城区处理纠纷,和陈宇的母亲刘艳也打过几次交道。难道周婷当年知道陈宇坠楼的真相,却因为某种原因隐瞒了下来?现在看到林砚追查此案,害怕真相被揭露,才会做出这些极端的事情?

林砚的心头越来越沉重,她拿起外套,对赵磊说道:“立刻调取周婷的档案,还有当年她负责的拆迁纠纷案子的所有资料,另外,派人去周婷当年的住处搜查,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

“好的,林队。”赵磊立刻去执行。

林砚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她苍白而坚定的脸庞。她拿出当年和周婷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人笑容灿烂,眼神里充满了对正义的向往。而现在,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师姐,却变成了杀害同事、威胁证人的嫌疑人,这让她无比心痛。

但她知道,不管周婷是谁,不管她有多么难言之隐,只要触犯了法律,伤害了无辜的人,就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当年的真相,她一定要揭开,不仅是为了陈宇,为了小张,也是为了曾经的正义,为了她和周婷之间那段早已逝去的情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技术科的同事打来的电话,语气急促而凝重:“林队,不好了!我们在陶坛的符咒上发现了新的线索,符咒的纹路拼接起来,是一个地址,而且我们检验出,黑色液体里的植物,和刘艳指甲缝里的植物碎屑是同一种,这种植物只生长在本市的西郊山区,而那个地址,正好在西郊山区的一座废弃庙里!”

西郊山区,废弃庙!林砚猛地站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那个废弃庙,很可能就是周婷的藏身之处,也藏着当年陈宇坠楼案的最终真相。

她立刻拿起配枪,对身边的同事喊道:“立刻集合,跟我去西郊山区废弃庙,抓捕周婷!”

警车在暴雨中朝着西郊山区驶去,山路崎岖泥泞,车子行驶得格外艰难。林砚坐在车里,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有多么残酷,但她知道,她必须走下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要面对的是曾经最亲近的人。

暴雨越来越大,山路两旁的树木在狂风中摇曳,像是一个个狰狞的鬼影。废弃庙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线里,庙宇破旧不堪,屋顶已经坍塌了一部分,墙壁上布满了裂痕,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清“镇灵庙”三个字。

车子停在庙门口,林砚带着几名警员,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庙宇。庙宇里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和腐臭的味道,和地下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之处,能看到庙宇正中央摆着一个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陶坛,和地下室里的陶坛一模一样,坛口同样用红布缠绕,红绳上挂着一枚生锈的铜钱。

供桌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破旧的画像,画像上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像是一个女人,画像下面写着一行字:“十年沉冤,今日得雪,血债血偿,永不超生。”

“周婷,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林砚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里回荡,带着一丝沉重和惋惜。

庙宇里一片寂静,只有暴雨拍打屋顶的声音,还有风声穿过窗户的呼啸声。过了几秒钟,庙宇的后门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周婷。

周婷站在后门的阴影里,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她的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砚,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决绝。

“师姐,为什么?”林砚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要威胁刘艳?为什么要杀害小张?当年陈宇的坠楼案,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周婷缓缓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很久没有休息过。她看着林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小砚,你不该追查下去的,当年的真相,太残酷了,知道的人,都会死。”

“真相到底是什么?苏晴和另一名受害者,真的是杀害陈宇的凶手吗?”林砚追问道。

周婷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声音低沉而沙哑:“她们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我。”

“什么?!”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婷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缓缓说道:“十年前,我负责老城区的拆迁纠纷,陈宇的母亲刘艳不愿意搬走,多次和拆迁队发生冲突。那天,我去拆迁楼找刘艳谈判,陈宇也在,他不小心撞到了我,我一时失手,把他推下了三楼。我害怕承担责任,就伪造了陈宇意外坠楼的现场,还威胁苏晴和另一名目击者,让她们隐瞒真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和恐惧中,直到刘艳开始报复,杀害了苏晴和另一名目击者,我知道,真相很快就会被揭露,所以我必须阻止你们,我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凶手。”

原来如此!所有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当年陈宇的坠楼案,真正的凶手竟然是周婷!刘艳误以为苏晴和另一名受害者是凶手,所以对她们展开了报复;而周婷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威胁刘艳,杀害了小张,还留下诡异的陶坛和纸条,试图用巫术、诅咒来混淆视听,阻止林砚追查真相。

“师姐,你怎么能这么做?”林砚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你是警察,你应该知道,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而不是用更多的错误来掩盖。小张是无辜的,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竟然杀害了自己的同事,你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吗?对得起我们曾经的誓言吗?”

周婷的身体猛地一震,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颤抖着:“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一旦承认,就会身败名裂,我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我只能这么做,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家人……”

“保护?你这不是保护,是毁灭!你不仅毁灭了自己,还毁灭了小张的家庭,毁灭了刘艳的家庭,还有苏晴和另一名受害者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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