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以为那天晚上的“楼道夜谈”会是一个转折点,要么马嘉祺彻底放弃,要么两人彻底撕破脸。
可马嘉祺偏偏选了第三条路——若无其事。
这几天,马嘉祺对他好得过分自然。训练时会“恰好”递来温水,熬夜编曲时会“恰好”留下一份宵夜。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三年前。
这种“回到过去”的错觉让张真源恐慌。
为了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了重新找回那个冰冷的“Z”人设,他在录音棚里故意刁难马嘉祺。
“这一句,情绪不对。太假了,马嘉祺,你在唱给谁听?空气吗?”张真源通过麦克风,用最刻薄的语气说道。
马嘉祺戴着耳机,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他已经录了二十遍了。
他摘下耳机,走出录音间,径直走向张真源。
张真源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准备迎接对方的怒火。
然而,马嘉祺只是把一份手写的歌词递到了他面前。
“你看看这个。”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哑,却很平静。
张真源狐疑地接过歌词纸。那并不是他们正在录制的歌曲。
那是一首他从未见过的、字迹潦草的新歌。副歌部分被马嘉祺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如果世界背对着你,我就做你的光。”
张真源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认得这旋律。那是他当年在宿舍里随口哼唱,被马嘉祺用手机录下来的一段废稿。他以为那首歌早就被他删掉了。
“你……”
“我知道你很难。”马嘉祺看着他的眼睛,打断了他,“所以,这首歌送给你。不用你编曲,不用你费心。我来唱,唱给你一个人听。”
那一刻,张真源感觉自己精心构筑的堤坝,裂开了一道缝。
马嘉祺没有指责他这三年的消失,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回来折磨大家,而是用一首被他遗弃的旧歌,告诉他: “我一直记得你喜欢的,我一直记得你曾经的样子……”
张真源落荒而逃了。
他把自己关在化妆间里,试图用尼古丁来平复心情。可马嘉祺那句“唱给你一个人听”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回荡。
门被轻轻推开了。
张真源烦躁地皱眉:“我不是说了别来烦……”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进来的是马嘉祺。他手里没有拿着乐谱,也没有拿着剧本,而是拿着一颗包装纸亮晶晶的草莓糖。
“我记得你以前录不进去歌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马嘉祺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抽走他指间快要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那股熟悉的、干净的皂角味混着淡淡的草莓甜香,瞬间侵占了张真源的鼻腔。
“马嘉祺……”张真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骂我两句行不行?你这样……”
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后面半句,他说不出口。
马嘉祺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眼神里满是心疼。他剥开糖纸,不由分说地把那颗糖塞进了张真源嘴里。
甜腻的草莓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冲淡了烟草的苦涩。
“我想怎么样?”马嘉祺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张真源有些凌乱的头发,动作熟稔得仿佛这三年从未发生过,“我想让你别那么难受。”
这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真源崩溃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马嘉祺面前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把马嘉祺逼到天台的角落,双手死死抓着马嘉祺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不难受?马嘉祺,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你知道我每天看着微博上的骂评,看着你们在舞台上发光,我在地下室里删评论的时候,我有多难受吗?”
“我回来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如果你们过得不好,我至少还能帮你们一把。如果你们过得好……那我转身就走,当个陌生人不好吗?”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
张真源吼得嗓子都哑了,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记得那些破烂的废稿?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马嘉祺没有躲,任由他抓着,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等张真源吼累了,力气一点点卸下去,马嘉祺才慢慢抬起手,反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怀里。
那个拥抱很紧,紧得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空白都填满。
“因为你是张真源啊。”马嘉祺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温柔,却又字字诛心,“因为没有你的舞台,再好也不叫‘好’。”
张真源一直以为自己在掌控局面,直到马嘉祺拿出那首旧歌和那颗草莓糖。这两样东西代表了“过去”的美好,直接击碎了他“现在”的伪装。
从“刻薄刁难”到“落荒而逃”,再到“暴雨中嘶吼”,张真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制作人,他只是一个受了伤、走丢了又终于找到家的迷路小孩。
这一章是两人关系的转折点。张真源终于开始卸下防备,而马嘉祺的“破冰计划”初见成效。真正的“破镜重圆”,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这场暴雨过后,张真源和马嘉祺的关系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作者2025年12月8日3点4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