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以为自己那番刻薄的点评会让整个团队士气低落,甚至产生隔阂。
但他错了。
早上集合时,他看到的不是一张张愤怒或沮丧的脸,而是六个若无其事的队友。丁程鑫在跟刘耀文打闹,贺峻霖在分发早餐,宋亚轩抱着吉他调音。
只有马嘉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
当张真源走进来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一瞬,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张真源挺直了背脊,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质问,或者干脆是刘耀文的拳头。
然而,马嘉祺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了昨天那种审视的锐利。
马嘉祺只是轻轻开口,语气公事公办,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
“Z老师来了。既然今天我们是被‘特别关照’的小组,那排练时间就提前一小时。真源,你昨天说我的气息不稳,我正好有几个关于发声位置的问题想请教。”
马嘉祺没有给张真源“扮演恶人”的机会。他用最专业的态度,将私人恩怨死死按在了工作范围内。他不跟你吵,不跟你闹,但他就是要黏在你身上,用“请教”的名义,逼迫张真源无法逃避。
张真源试图用最严苛的标准折磨他们。他让宋亚轩反复练习同一句高音,直到亚轩嗓子发哑;他让刘耀文对着镜子练表情管理,一个眼神不对就重来十遍。
他在发泄,也在惩罚自己。
中午休息时,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张真源一个人留在声乐教室,烦躁地揉着眉心。他以为没人了,直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只有马嘉祺,走路会这么轻,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一杯热气腾腾的柠檬水递到了他面前。
张真源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接。
“Z老师,”马嘉祺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柠檬水加蜂蜜,对嗓子恢复有好处。你刚才点评亚轩的时候,嗓子也哑了。”
张真源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慌乱:“马嘉祺,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嘉祺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在他旁边的钢琴凳上坐了下来。距离很近,近到张真源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干净的洗衣液味道。
“我想干什么?”马嘉祺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我在想,我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会因为编出一首新歌就兴奋得睡不着觉的张真源,早点回来。”
他指了指张真源放在谱架上的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草稿纸。
“这旋律,是你大学时写了一半的曲子吧?我记得你当时说,这是要送给某个‘特别的人’的。”
张真源的脸色瞬间惨白。
那是他当年写给队友们的歌,后来不了了之。他以为没人记得,没想到马嘉祺不仅记得,还一眼认了出来。
马嘉祺不谈过去,不问原因,但他用细节告诉张真源:“我一直在关注你,我比你想象的要懂你。” 这种被看穿的恐慌,比任何责骂都让张真源无处遁形。
张真源开始失眠。
马嘉祺的“温柔攻势”让他比面对敌意时更加手足无措。他不敢回宿舍,只能在楼道里抽烟。
凌晨两点,楼道尽头的感应灯亮了。
马嘉祺穿着睡衣,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张真源旁边的空地上铺开被子,躺了下来。
“马哥?”张真源愣住了。
“睡不着。”马嘉祺闭着眼睛,语气平淡,“你也睡不着。那一起躺着吧,省得你一个人在这儿吞云吐雾,把楼道熏成烟熏腊肉。”
夜很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张真源看着身边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三年来的委屈、愧疚、伪装的疲惫,在这一刻几乎要决堤。
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
但马嘉祺却先开口了,声音轻得像梦呓:
“真源,那道裂缝,其实早就愈合了。是你自己,一直把它当成天堑。”
他翻了个身,面向张真源,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想把我们推开。但推不动的。因为从始至终,我们没怪过你,也没想过要放弃你。”
马嘉祺不再绕弯子了。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张真源:“你的苦肉计对我们没用,我们看得到你的痛苦,我们愿意接住你。”
当张真源想当“恶人”时,马嘉祺却表现得像个“好学生”。他不接招,反而让张真源的攻击像打在棉花上,这种无力感是张真源最难以招架的。
通过指出那首旧曲子、记得那枚泥塑,马嘉祺在不断提醒张真源:“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的过去,我们都珍藏着。” 这是在瓦解张真源“独自背负一切”的心理防线 张真源最怕的是被原谅,更怕的是被需要。马嘉祺深夜陪睡的举动,是在用行动宣告:“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在你身边。” 这种无声的陪伴,是刺破张真源冰冷外壳的最锋利的矛。
马嘉祺的“破冰”不是一场激烈的进攻,而是一场温水煮青蛙般的“心理围剿”。他不急不躁,步步为营,直到把张真源逼到不得不面对自己真实情感的墙角。
作者第一次写文章,不喜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