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软衾陷出浅浅的弧度,小心被伽罗圈在臂弯里,后背抵着微凉的床柱,喉咙里漫出细弱的呜咽,像被风揉碎的弦音,挣扎的动作也带着点无措的轻颤。
“我真的……好喜欢你。”伽罗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压抑的哑,连呼吸都烫得像要烧穿空气,“别乱动,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做些让你为难的事。”
他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偏过头去够腰间那瓶没吃完的药丸,指尖刚擦过瓷瓶的凉,就被伽罗轻轻打落。下一秒,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他的唇角,清冽如松枝的吻就落了下来,轻得像落雪,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重量。
“嗯?!…”小心猛地推他,掌心抵在伽罗的胸膛上,可那力道落在对方身上,反而像撒娇似的,让伽罗的吻愈发深了,唇齿相贴间,连空气都变得黏腻发烫,仿佛要将他所有的呼吸都吞吃入腹。
“你……滚开……”他的声音破碎在唇齿间,带着委屈的哭腔。
正要催动灵力挣开,一道柔和却不容反抗的蓝色灵力骤然缠上来,像温柔的锁链,将他的手脚都轻轻缚住,连指尖的颤抖都被笼在其中。
“啊?!?”他急得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抗议,眼角都泛起了红。
“你骂我混蛋也好,什么都好。”伽罗的额头抵着他的,声音里满是隐忍的温柔,“可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小心的挣扎骤然停了,眼角的红还没褪尽,睫毛像沾了露的蝶翼,轻轻颤着。被灵力缚住的指尖蜷了蜷,没能触到伽罗的衣料,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膛里传来的、比自己还要慌乱的心跳。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滚过细碎的气音,像是在努力拼凑出一个不成形的音节。最终却只是偏过头,用侧脸蹭了蹭伽罗的掌心——那动作轻得像羽毛,却让伽罗的呼吸猛地顿住。
蓝色的灵力瞬间软了下来,像融化的月光,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到床榻上。伽罗的指腹擦过他泛红的眼角,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的轻颤:“……小心?”
小心没说话,只是抬起被松开的手,轻轻揪住了伽罗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没有再推开。
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溜进屋里,绕着床榻转了个圈,将两人交缠的呼吸都揉成了软绵的糖。
伽罗的喉结滚了滚,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珍宝,他慢慢松开扣在小心肩头的手,指尖顺着对方的手腕滑下去,轻轻攥住那只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掌心的温度比药瓶还要暖,连带着他心口的慌乱都化作了满溢的软。
“我……”他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小心突然抬起的眼神截住了话头。
少年的眼底还蒙着一层水光,却清晰映着他的影子,像把整个他都妥帖收在了里面。接着,小心动了动唇,喉咙里终于挤出一个极轻极软的音节,像被风磨圆了棱角:“……嗯。”
只是一个字,却让伽罗的眼睛瞬间亮得像落了星子。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小心的,声音里带着笑,却又有点发涩:“我听见了。”
床榻旁的药瓶还滚在锦被上,被窗外漏进来的月光镀了层银。小心偏过头,看见那瓶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挣开伽罗的手去够——却被对方先一步握住手腕,拉回了怀里。
“别吃了,我陪着你好吗?”
小心的耳根又泛起薄红,却没再挣开,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伽罗的手背,像是在应下。
伽罗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指尖捻了捻他柔软的发梢,轻声问:“还难受吗?”
小心摇摇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去看那瓶滚在被面上的药丸——瓷瓶是月白的,沾了点床榻的暖香,在月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他抬手指了指,喉咙里发出细碎的气音,像是在说“药”。
伽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松开环着他的手臂,弯腰将药瓶捡了起来。瓶塞是木质的,带着点清苦的药香,他拔开塞子,倒出一颗蜜色的药丸,递到小心唇边:“还是要吃的,我喂你好不好?”
小心的睫毛颤了颤,微微张开嘴,将那颗带着微凉甜意的药丸含了进去。药味在舌尖漫开,却被伽罗递来的一杯温水冲淡了——杯沿还沾着他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口都暖融融的。
吃完药,小心的眼皮便有些发沉,他往伽罗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暖的猫。伽罗伸手拢了拢他身上的薄被,指尖擦过他泛红的脸颊,声音轻得像耳语:“睡吧,我在。”
夜色渐深,窗棂外的桂香淡得只剩一缕,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床榻间铺成一片柔缓的银霜。小心往伽罗怀里又缩了缩,额头抵着他温热的胸膛,呼吸渐渐变得浅而匀,睫毛垂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方才泛红的眼角还余着点软红,褪去了平日的清冷,添了几分乖顺。
伽罗垂眸望着怀中人,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发顶,动作轻得怕扰了他的睡意。方才那声极轻的“嗯”还在耳畔绕着,像颗温软的糖,化在心底,连带着呼吸都放得格外轻。他收紧手臂,将人拢得更紧些,掌心贴着小心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渐渐叠在一起,沉稳而绵长。
床榻旁的瓷瓶被他轻轻挪到案几上,杯底还剩着点温水,映着月光泛着细碎的光。伽罗低头,在小心的发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唇瓣触到柔软的发丝,声音压得低哑又温柔:“睡吧,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夜风卷着窗纱轻轻晃动,屋内静得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小心似是察觉到什么,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小手无意识地攥住了伽罗的衣襟,指尖泛着淡淡的粉。伽罗见状,指尖轻轻顺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直到怀中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愈发平稳,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就这般垂眸望着小心的睡颜,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柔意,连窗外的月光都似是被这份温柔染得更暖了些,静静淌在两人身上,裹着满室的安稳与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