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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真相与荆棘

马嘉祺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床单还残留着余温。客厅传来轻微的声响，他起身披上睡袍，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

宋亚轩背对着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什么，肩膀微微起伏。晨光勾勒出他单薄的背影，显得脆弱而孤独。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宋亚轩手中——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即使隔着距离，他也能认出照片上的男人：宋文山，十二年前从马氏大厦顶楼跳下的前财务总监。

也是宋亚轩的父亲。

调查报告上的文字在马嘉祺脑海中浮现：“死前留下血书，称自己是被陷害的。”而最大的嫌疑人，是他二叔马国华。

真相像一把双刃剑，既割裂了谎言，也割伤了握剑的人。

马嘉祺没有上前。他退回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助手的电话。

“查十二年前宋文山案的细节，所有卷宗，所有证人，所有证据。特别是二叔那边，我要知道他当年和宋文山的所有交集。”

挂断电话后，他重新走回门边。宋亚轩已经收起照片，正抱着膝盖望着窗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马嘉祺推门出去，脚步声故意放重。

宋亚轩回头，眼眶微红，但脸上已经挂起惯常的微笑：“马总早。我吵醒您了吗？”

“没有。”马嘉祺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看着窗外的城市苏醒，“在想什么？”

“没什么。”宋亚轩停顿了一下，“只是……做了个噩梦。”

“关于你父亲？”

宋亚轩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猛地转头看向马嘉祺，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强装的镇定掩盖：“您……查了我？”

“查了。”马嘉祺坦白得近乎残忍，“我需要知道我身边每个人的底细。特别是你。”

宋亚轩的嘴唇微微发抖：“那您都知道了？知道我父亲是……是贪污犯？知道我接近您可能不怀好意？”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马嘉祺转头看他，眼神深沉，“我知道宋文山死前留下血书，说自己是被陷害的。我知道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却被匆匆结案。我还知道——”

他顿了顿，握住宋亚轩冰凉的手：“你这些年过得很苦。”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宋亚轩所有的伪装。他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我不该隐瞒您。但我发誓，我接近您不是为了报复。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想让妈妈活下去。”

“我知道。”马嘉祺抬手擦去他的眼泪，“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早该动手了。你有一百次机会可以伤害我。”

宋亚轩睁开眼睛，泪水模糊的视线里，马嘉祺的脸显得格外温柔。

“您不恨我吗？我父亲……如果他真的贪污了马氏的钱……”

“如果他真的贪污了，那也不是你的错。”马嘉祺说，“而且，根据我查到的线索，你父亲很可能真是被陷害的。”

宋亚轩的呼吸停住了：“您说什么？”

“只是初步线索，还需要更多证据。”马嘉祺握紧他的手，“但如果有真相，我会找到它。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这句话的重量，宋亚轩承受不起。他摇头，眼泪掉得更凶：“您不需要这么做。这太危险了，牵扯到马氏高层，牵扯到您二叔……”

“我二叔早就想除掉我了。”马嘉祺冷笑，“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会比他更狠。宋亚轩，听着——”

他捧住宋亚轩的脸，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父亲的事，我会查。但你要答应我，在我查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试图自己报仇，不要靠近马国华，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林澈背后的人。”

“您觉得林澈背后……是二叔？”

“可能性很大。”马嘉祺松开手，站起身，“他们想利用你对付我，又或者，想利用我除掉你。无论哪种，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宋亚轩跟着站起来，拉住他的袖子：“马嘉祺，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我只是个助理，一个……一个用身体换取庇护的人。”

马嘉祺转身，眼神锐利：“不要这么说自己。你不是商品，我也不是在购买你。我选择保护你，是因为你值得。”

“值得什么？”

“值得我为你破例，为你打破所有原则。”马嘉祺靠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宋亚轩，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早就超出了主人对宠物的范畴。”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宋亚轩心中所有的迷雾。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马嘉祺吻了他，一个轻柔的、不带情欲的吻。

“现在，去换衣服。”分开时，马嘉祺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今天有很多事要做。第一件，去公司，开掉几个二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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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集团，董事会特别会议。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马国华坐在马嘉祺对面，脸色阴沉如铁。他身后站着几个心腹，都是董事会成员。

“嘉祺，突然召开特别会议，连个正式议题都没有，这不合规矩吧？”马国华率先发难。

马嘉祺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桌面：“议题很简单——清理门户。”

他抬手示意，宋亚轩立即将一沓文件分发给每位董事。

“过去三年，集团内部有七笔资金流向不明，总额超过两千万。”马嘉祺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经手人都是二叔你手下的人。财务部已经核实，这些款项没有对应的合同和项目。”

马国华的脸色变了：“你这是诬陷！那些都是正常项目支出！”

“是吗？”马嘉祺挑眉，“那请二叔解释一下，为什么其中三笔款项最终流入了海外一个空壳公司？而这个公司的注册人，恰好是二叔你的小舅子？”

会议室一片哗然。几个董事开始交头接耳。

“你……你监视我？”马国华猛地站起来。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马嘉祺也站起身，两人隔着长桌对峙，“二叔，这些年你从公司捞了多少，我心里有数。以前看在父亲的面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你动了我的人。这是底线。”

“你的人？”马国华的目光落在宋亚轩身上，突然明白了什么，发出一声冷笑，“原来如此。那个小贱人是宋文山的儿子吧？嘉祺，你为了一个贪污犯的儿子，要跟自家人翻脸？”

“我父亲没有贪污！”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他是被陷害的！”

马国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被陷害？当年证据确凿，他自己都认罪了！”

“认罪书上的签名是伪造的。”马嘉祺扔出一份文件，“我请了三位笔迹鉴定专家，一致认定那份认罪书上的签名不是宋文山的笔迹。”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马国华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盯着桌上的文件，手指微微颤抖。

“就算……就算签名有问题，也不能证明他没贪污！那些账目——”

“账目也是伪造的。”马嘉祺打断他，“真正的账本在哪里，二叔你应该最清楚吧？毕竟当年，是你接管了财务部。”

这句话像最后的宣判。马国华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马嘉祺环视全场：“我提议，暂停马国华先生的一切职务，配合内部调查。同意的人，请举手。”

沉默持续了十秒。

然后，一只手举起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最终，除了马国华和他的两个心腹，所有人都举了手。

马嘉祺看向马国华：“二叔，请吧。保安会‘护送’你离开。”

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走进来，站在马国华身后。这位在商界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老人，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颓然地站起身。

经过马嘉祺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会后悔的，嘉祺。那个宋亚轩，会毁了你。”

“不。”马嘉祺直视他的眼睛，“他是我唯一不会后悔的选择。”

马国华被带走了。会议室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马嘉祺重新坐下，目光扫过所有人：“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希望各位明白，马氏的未来，由我说了算。如果有人不服，现在可以离开。”

没有人动。

“很好。”马嘉祺站起身，“散会。”

他率先走出会议室，宋亚轩紧随其后。走廊里，员工们纷纷避让，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回到办公室，马嘉祺关上门，整个人靠在门上，深深吸了口气。

“马总？”宋亚轩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马嘉祺睁开眼睛，里面有一丝疲惫，“只是……有点累。”

宋亚轩上前，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抱住他：“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马嘉祺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肩头，“是因为我二叔太贪心。他以为控制了你就控制了我，却不知道，这恰好暴露了他的弱点。”

两人静静相拥，办公室外是忙碌的职场，办公室里是难得的宁静。

许久，马嘉祺松开手，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接下来会更危险。二叔不会坐以待毙，林澈也会行动。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我需要做什么？”宋亚轩问。

马嘉祺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宋亚轩。

打开，里面是一枚黑色戒指，设计简约，内侧刻着“MQ”字样。

“这是……”

“定位和报警装置。”马嘉祺说，“戴上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如果遇到危险，按三下戒面，我的手机和安保系统会同时收到警报。”

宋亚轩拿起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这是求婚吗？”他试图开玩笑，但声音有些颤抖。

马嘉祺握住他的手，看着那枚戒指：“如果我说是呢？”

宋亚轩愣住了。

“等这一切结束，”马嘉祺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会给你一个真正的求婚。用真正的戒指，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泪水模糊了视线。宋亚轩低头，吻了吻戒指：“我等你。”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医院的电话。

宋亚轩脸色一白，立刻接起：“周医生？我母亲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周医生焦急的声音：“宋先生，刚才有人试图闯入病房！被安保拦下了，但那个人很可疑，说是你的朋友，有急事要见你母亲。”

“什么人？长什么样？”

“一个年轻男人，长得挺好看，但眼神很凶。他说他姓林。”

林澈。

宋亚轩的手开始发抖。马嘉祺接过电话：“周医生，我是马嘉祺。从现在起，没有我的亲自授权，任何人不得接近病房，包括宋先生本人。明白吗？”

“明白，马总。”

挂断电话，马嘉祺的眼神变得危险：“他果然动手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宋亚轩的声音里带着恐惧，“我母亲已经那样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因为他疯了。”马嘉祺拿起外套，“走，我们去医院。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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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国际医院顶层，气氛紧张。

安保负责人正在向马嘉祺汇报：“那个人很狡猾，伪装成外卖员混进大楼，到顶层时才被识破。他想硬闯，被我们制服了，现在关在保安室。”

“带我去见他。”马嘉祺说。

保安室里，林澈被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眼神疯狂。看见马嘉祺和宋亚轩进来，他发出刺耳的笑声：

“来了？真快啊。看来我猜得没错，这个老女人果然是你们的软肋。”

宋亚轩冲上前，被马嘉祺拦住。

“林澈，”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放过我？”林澈大笑，“马嘉祺，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告诉你，你和你身边那个小贱人，都会死得很惨！系统已经告诉我了，原著里宋亚轩会被折磨三天三夜，然后推下悬崖——”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马嘉祺眯起眼睛：“系统？原著？你在说什么疯话？”

林澈的脸色变了，他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宋亚轩却抓住了关键词：“原著？什么原著？林澈，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澈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容诡异：“宋亚轩，你真可怜。你根本不知道，你的人生只是一本书里的几行字。你是炮灰，注定要被我踩在脚下，注定要惨死。马嘉祺是我的，这个世界也是我的！”

他的话越来越语无伦次，像精神失常的病人。

马嘉祺皱眉，对保安说：“叫医生来，给他做精神鉴定。”

“我没疯！”林澈尖叫，“我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我是穿越过来的！我有系统！系统给我任务，让我攻略马嘉祺，让我除掉你！”

宋亚轩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这些话太荒谬，但林澈疯狂的眼神里，有一种令人不安的笃定。

马嘉祺盯着林澈看了很久，然后对保安说：“联系精神病院，强制送医。在他恢复理智前，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马嘉祺！嘉祺！我是爱你的啊！”林澈被保安拖走，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越来越远。

宋亚轩靠在墙上，身体微微发抖。

马嘉祺抱住他：“别怕，他疯了，说的都是胡话。”

“可是……”宋亚轩抬头，眼睛里满是困惑，“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为什么知道我会……会死？”

“巧合。”马嘉祺说，但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或者，他调查过你，编出这些来吓唬你。”

真的吗？宋亚轩不知道。但他选择相信马嘉祺。

“我们先去看看你母亲。”马嘉祺牵起他的手，“她需要你。”

病房里，母亲依然安静地睡着。宋亚轩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着话。

马嘉祺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这一幕。他的手机震动，是一条新消息：

“查到了。十二年前宋文山案的关键证人找到了，目前在国外。需要带回来吗？”

马嘉祺回复：“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来。我要真相。”

他收起手机，看向病房里的宋亚轩。

无论林澈的话有多荒谬，无论真相有多残酷，他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会保护这个人，用尽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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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马嘉祺的公寓。

宋亚轩已经睡了，但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偶尔发出梦呓。马嘉祺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宋亚轩脸上。马嘉祺看着他，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情感——不是占有欲，不是保护欲，而是某种更深刻的、让他感到恐惧的东西。

他想起林澈的话：“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荒谬。但为什么，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也许是真的？

如果这个世界真是一本书，如果宋亚轩真是什么“炮灰”，如果他们的相遇和相爱都只是“剧情”……

马嘉祺的手指抚过宋亚轩的睡颜。

那么，他会撕了这本书，重写一个结局。

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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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观影空间。

荧幕上的画面定格在马嘉祺凝视宋亚轩睡颜的瞬间。

然后，荧幕一分为二：左边是林澈在精神病院的画面，他蜷缩在墙角，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系统……系统你在吗？回答我……”

右边是一间酒店的套房，马国华正和一个神秘人通话：“计划失败了。马嘉祺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而且他身边那个宋亚轩……是个变数。”

神秘人的声音经过处理：“那就除掉变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周内，我要看到宋亚轩消失。”

“这……马嘉祺保护得太严了。”

“那就从他母亲下手。”神秘人说，“植物人也是会‘意外’死亡的。”

通话结束。马国华站在窗边，眼神阴冷。

荧幕外，时代少年团的五人脸色煞白。

“他们……他们要动亚轩的母亲？”贺峻霖的声音在颤抖。

丁程鑫握紧拳头：“马哥会保护她的，对吧？”

“但马哥现在还不知道马国华的计划。”严浩翔沉声道。

张真源痛苦地闭上眼睛：“难道我们只能看着吗？”

刘耀文突然站起来：“不！一定有办法！这个观影空间不可能只是让我们看戏！一定有什么目的！”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机械音突然响起：

“观影者触发关键词：目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机械音继续说：“本空间的存在，是为了观察关键剧情节点的变动。当变动达到一定程度，观影者将获得一次干涉机会。”

“干涉机会？”唐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影响那个世界？”

“可以。但只有一次机会，且必须全体观影者达成共识。”机械音说，“请谨慎选择干涉时机。”

荧幕再次亮起，新的画面出现：宋亚轩在睡梦中不安地翻身，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马嘉祺的衣角。

而马嘉祺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别怕，我在。”

月光下，两枚戒指轻轻碰在一起——一枚黑色，刻着“MQ”；一枚银色，是老旧的婚戒。

荧幕缓缓暗下，机械音最后说：

“请观影者开始讨论，选择干涉时机。一旦选择，不可更改。”

寂静。

然后，讨论声渐渐响起。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空间里，一场关于命运、爱情和拯救的辩论，开始了。

而那个被讨论的中心，正沉睡在爱人的臂弯中，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一无所知。

作者5934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