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香

餐厅的暖光灯洒在餐桌上，糖醋排骨的甜香飘满了整个角落。苏晚坐在椅子上，手指还绞着衣角，眼睛盯着面前的米饭，小声又认真地说：“小叔，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自己偷偷做饭了，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林砚没抬头，只是把一块剔好骨的排骨放进她碗里，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吃饭。”

苏晚愣了一下，看着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林砚——他正低头用筷子拨着米饭，鬓角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刚才放在她碗里的排骨，是她最爱吃的、带点软骨的部位。

她捏着筷子，小口咬了口排骨，甜丝丝的酱汁裹着肉香，在嘴里散开，可她心里还是有点慌，小声说：“小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做什么都先跟你说……”

“先吃饭。”林砚又打断她，这次抬了头，眼神里没有了下午的烦躁，只有软下来的温和，“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他说着，又给苏晚盛了勺冬瓜汤，“喝点汤，解解腻。”

苏晚看着林砚的眼睛，突然就不慌了。她低下头，大口吃起饭来，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地说：“小叔，这个排骨好好吃！比上次我们吃的还好吃！”

林砚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自己也夹了块排骨，慢慢吃着。餐厅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还有苏晚偶尔发出的满足的“唔”声，暖融融的灯光裹着饭菜的香气，把两人都笼在温柔里。

吃到一半，苏晚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小叔，等我学会做饭了，我也给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我肯定比这个还好吃！”

林砚放下筷子，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好。不过下次要学，得跟小叔一起在旁边看着，不能再自己偷偷来。”

“嗯！”苏晚用力点头，又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我知道啦！以后什么都听小叔的！”

林砚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那点残留的愧疚也散了。他刚才没说的是，下午看到厨房冒烟时，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是怕她受伤——比起厨房的狼藉，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傻丫头有没有被吓到。

饭快吃完时，苏晚捧着空碗，小声说：“小叔，其实我今天想给你做饭，是因为王婆奶奶说，你最近加班太累了，吃点家里的饭会舒服点……我想着，要是我能做饭，你回来就能歇着了。”

林砚的心轻轻颤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叔知道。以后不用你做饭，小叔不累。”

“可是小叔的眼睛里有红血丝。”苏晚仰着头，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我能看出来，小叔很累。”

林砚愣住了，随即笑了，把她的手轻轻握在手里：“好，那以后我们一起做饭，你帮小叔摘菜、洗米，小叔来炒，好不好？”

“好！”苏晚眼睛一下子亮了，用力点头，“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做！我要帮小叔洗好多好多菜！”

餐厅的灯光依旧暖着，桌上的饭菜渐渐见了底，可空气里的甜香却好像更浓了。林砚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苏晚，突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不是要多么完美，而是有个人愿意为你笨拙地付出，有个人愿意把你的辛苦放在心上，哪怕偶尔会搞砸，也满是藏不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