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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将起

陈情令:澄音

雨没停。

细密如针,扎在云梦江氏的屋檐上,顺着青瓦滑落,一滴一滴砸进石阶缝隙。码头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船头撞上了礁石,又很快被风吞了进去。黑帆船悄无声息地沉入雾里,像一块被海吐出的残铁。

江澄站在宗祠门前。

他没撑伞,也没唤人。雨水顺着发梢流下,混着海风带来的腥咸,在他脸上划出几道湿痕。玄色长袍早已湿透,紧贴脊背,冷得像裹了一层冰布。怒海剑垂在身侧,剑鞘上的符文微微发烫,仿佛还在回应惊涛岛上那一声魂灯爆燃。

他抬手,抹了把脸。

动作很重,像是要把什么从皮肉里刮出去。

眼前却还是晃着那幅画面——曦音被困在蓝焰中,四肢被无形锁链钉住,灵脉处那道金线缓缓蠕动,像一条活的毒蛇。她嘴唇在动,喊的是他的名字,可他听不见。

他只记得自己攥紧了剑。

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杀上金麟台,把金光瑶的喉咙割开,亲手把那根金线从他嘴里扯出来。

但他不能。

他还未破“天机引”,不知其阵眼所在,更不知如何解。贸然动手,只会加速曦音的崩毁。

他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有香灰的味道,还有腐烂荷叶的微腥。宗祠内,铜铃低响,一声接一声,断断续续,像谁在夜里数着心跳。

门开了。

吱呀——

木轴摩擦的声音很钝,像是多年未动,又像是不愿被推开。门缝里溢出幽蓝微光,来自深处的“听心阁”。

江澄一步踏了进去。

身后,雨声被隔绝。天地忽然安静。

只有他脚步落在石板上的回响,一声,又一声,踏在寂静的心跳上。

听心阁是江氏禁地。

历代家主临终前,会在此留下一缕残念,供后人问策。平日封阵,唯有血亲以精血为引,方可开启。

此刻,阁中符文已亮。

地面刻着九重镇魂阵,纹路如蛛网蔓延,中央悬着一面铜镜,镜面蒙着薄薄血雾,像一层未凝固的伤口。

江澄走到镜前,抽出怒海剑。

剑锋划过掌心,血珠滚落,滴在镜面上。

啪。

一声轻响,血雾骤然翻涌,如沸水般旋转、凝聚。

片刻后,雾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白衣,素裙,眉心一点朱砂若隐若现。

是曦音。

她闭着眼,像是沉睡,可眉头微蹙,唇色泛白,额角渗出细汗。铜镜能映出神识波动,而她的识海正剧烈震荡,仿佛被什么外力反复撕扯。

江澄盯着那道缠绕在她灵脉上的金线。

它太细了,几乎看不见,可在血雾中却异常清晰,如同烙印在神识深处的一道枷锁。它不单是附着,而是与曦音的经脉共生,像树根扎进了泥土,拔一根,连命都带出来。

“滚。”江澄低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杀意。

他双手结印,灵力灌入阵中。

血雾猛地一震,镜中曦音的身影扭曲了一下,金线随之颤动,竟反向释放出一股拉力,直冲江澄识海!

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左臂猛然灼痛——那是阴傀契约留下的印记,此刻竟与“天机引”产生共鸣,仿佛两股力量在体内对撞。

他咬牙,强行催动怒海剑意,剑气如潮,压向金线。

血雾中,曦音突然睁开了眼。

不是清醒,而是痛苦中无意识的抽搐。她张了张嘴,似乎在喊什么,声音却被阵法屏蔽。

下一瞬,幻象突现。

金麟台。

祭坛高耸,四周燃着幽绿火焰。曦音跪在中央,白衣已被血浸透,锁链贯穿四肢,钉入石台。金光瑶站在她身后,手中握着一柄玉刀,刀尖正缓缓刺入她背部灵脉所在。

“祭品当有祭品的觉悟。”金光瑶笑着,声音温和得像在劝人喝茶,“你的玄心洞识,本就该献给天道。何必挣扎?”

曦音抬头。

目光穿透幻象,直直望向江澄所在的方向。

她嘴唇动了动。

江澄听不见。

但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在叫他别看。

她在让他走。

就像前世,她挡在他身前,被乱剑穿心时那样。

“住口!”江澄怒吼。

怒海剑出鞘三寸,剑鸣炸响,震得整座听心阁嗡嗡作响。铜镜剧烈摇晃,血雾翻腾如浪,几乎要破镜而出。

可就在他欲挥剑斩镜的刹那,一股反噬之力自识海炸开!

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滴在衣襟上,洇成暗红。

耳边响起冷笑。

不是来自阁内。

是金光瑶的声音,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你护不住她,一如前世。”

江澄靠墙站着,呼吸粗重。

左臂的阴傀印记仍在灼烧,右眼视野模糊,像是被一层灰翳覆盖。他知道,这是强行窥探天机引的代价——那术法已与轮回屏障融合,凡人之眼不可直视。

他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眼神却未软半分。

“我不信命。”他低声说,像是说给金光瑶听,也像是说给自己。

“我只信这把剑。”

他抬起手,再次结印,准备再度催动阵法。

可指尖刚触到符文,一阵剧烈心悸猛然袭来。

不是他的。

是曦音的。

她醒了。

而且……在痛。

空中浮现一道虚影。

墨无咎半倚在酒坛上,左眼鬼瞳幽光闪烁,右臂阴铁泛着冷光。他皱眉看着江澄,声音沙哑:“你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江澄没回头。“我要看她的梦。”

“你确定?”墨无咎叹气,“梦比现实更伤人。尤其是她的。”

“我不管。”江澄冷冷道,“我要知道她每天夜里看见什么。”

墨无咎沉默片刻,终于抬手,鬼瞳光芒大盛。

虚空中,画面浮现。

曦音躺在房中,呼吸平稳,可眉心紧锁。梦境开启——

怒海滔天,血浪翻滚。

她身穿大红嫁衣,发髻高挽,可脸上没有喜色。两名黑袍人架着她,一步步走向悬崖边缘。

江澄出现在崖边,背对着她,手中握剑,正与金光瑶对峙。

“阿澄!”她喊。

江澄回头。

就在那一瞬,她被人从背后推下悬崖。

风在耳边呼啸,海水在下方翻腾。她坠落,却不停回头望着江澄。

他站在崖顶,身影孤绝,眼中满是痛悔。

她没哭。

只是轻轻闭眼,唇角微扬,像是在笑。

画面戛然而止。

黑暗中,她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寝衣,手指死死抓住床沿,喘息不止。

“江澄……”她低声呢喃,声音颤抖,“我又梦见你死了。”

下一幕开始。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结局。

她再次穿着嫁衣被推下悬崖。

再醒。

再梦。

再死。

循环九次。

每一次,她都在坠落中回头看他。

每一次,她醒来都说:“江澄……我又梦见你死了。”

墨无咎关闭鬼瞳,虚影消散。

阁内一片死寂。

江澄站在原地,背影僵硬。

他从未想过,她每夜承受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他的。

她不怕死。

她怕的是他先一步赴死,留她一人在这世间,背负所有记忆。

“你明白了?”墨无咎低声问,“她不是需要你杀人的工具。她是想活着看见你回来的人。”

江澄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方才割掌的血痂。他曾以为,只要替她斩尽仇敌,只要把所有威胁都碾碎,就能护她周全。

可她真正怕的,是他不在。

“她每晚都这样?”他问,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嗯。”墨无咎点头,“从你离开惊涛岛那天起,就没停过。”

江澄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戾气尽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

他忽然笑了下,极轻,极冷。

“我真是个蠢货。”

残荷池畔。

雨小了些,但风更冷。

曦音站在池边,披着一件素白外衫,发丝微湿,贴在脸颊。她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觉心口那根金线越收越紧,像有人在远处慢慢绞紧绳索。

她感知到了。

江澄回来了。

而且,他在用某种方式触碰她的神识。

那不是温柔的探查,而是带着杀意的撕扯。她在梦里都能感觉到那种痛,像有人拿刀在她识海里翻搅。

她不想再等。

她沿着灵觉一路寻来,穿过庭院,走过回廊,最终停在残荷池畔。

池中枯荷横斜,倒映着破碎的月影。江澄就站在对面,背对着她,肩头还在滴水。

“你又要为我杀人了吗?”

她开口,声音清冷,却微微发颤。

江澄没回头。

他知道她来了。

他也知道,她看见了那些梦。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我只是想救你”?可救的方式,却是用剑劈开一切,哪怕伤到她也在所不惜。

说“我不愿你再痛”?可正是他强行窥梦,才让她昨夜多做了三次坠崖之梦。

他沉默。

雨滴落在他眉间,顺着鼻梁滑下,混着冷汗,分不清是雨是泪。

良久,他缓缓抬起手。

手中是一卷古旧帛书,边缘焦黑,符文流转,正是《九幽引灵图》残卷。

“这次,”他声音沙哑,“换你信我一次。”

曦音看着那卷残图。

她没有立刻接过。

她知道,一旦触碰,便意味着卷入更深的漩涡。可她也明白,江澄从不会求人。他宁可独自扛下所有,也不会开口。

这一次,他递出了残图。

等于交出了部分掌控权。

等于说:我信你,也能护你,但你需要站在我身边,而不是被我藏在身后。

她伸出手。

指尖触到残图的刹那——

体内金线猛然一抽!

仿佛被点燃的引信,顺着经脉狂窜,直冲识海!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半步,手却不自觉攥紧了残图。

就在此时——

咚——

一声浑厚钟响,自远方天际传来。

穿透雨幕,震得残荷池水面泛起涟漪。

是金麟台。

江澄瞬间拔剑,怒目远眺,声音低沉如雷:“他已经开始布阵了!”

曦音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残图在她掌心微微发光,与体内金线隐隐共鸣,仿佛彼此呼唤。

她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凄然:“原来我一直不是逃开的棋子,而是早就被钉在棋盘上的阵眼。”

江澄收剑,一步步走向她。

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眼神却坚定如初。

“那就撕了这棋盘。”他说,声音沙哑却清晰,“我不需要什么天命之钥,我只要你活着站在我身边。”

天边微光初现,黎明将至。

而金麟台方向——

咚。

第二声钟响,再度响起。

缓慢,沉重,如同倒计时的脚步。

黑暗中,仿佛有字幕浮现:

**月圆之夜,千魂锁命阵成——祭品归位,命格献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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