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语文课，沈清辞站在讲台上，感觉如芒在背。
这种感觉并非来自台下几十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而是源于第一排正中间那个唯一的“黑洞”。
江亦辰。
这家伙从上课铃响的那一刻起，手里的笔就没停过，但课本却翻都没翻。他就那么单手支着下巴，侧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讲台上的沈清辞，眼神里的热度简直要把沈清辞烧穿。
沈清辞讲课讲到一半，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四目相对。
江亦辰不仅没有丝毫做贼心虚的样子，反而冲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眼神意有所指地在沈清辞的脸上流连。
沈清辞的脸瞬间红了。
昨晚那个羞耻的视频通话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黑色的真丝睡衣，性感的锁骨，还有那句“小白兔被大灰狼吃掉了”。
“咳！”沈清辞尴尬地咳了一声，慌忙移开视线，握紧手里的粉笔，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那个……我们继续讲下一段。”
然而，江亦辰的视线并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他低下头，在课本上快速地画着什么，偶尔抬起头看沈清辞一眼，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宠溺。
沈清辞讲得心惊胆战，总觉得那道视线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正在隔着讲台和空气，一点点剥去他的伪装。
终于，在沈清辞转身板书的时候，江亦辰突然举起了手。
“江亦辰同学，有什么问题？”沈清辞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厉一些。
“老师，”江亦辰站起来，手里拿着那本语文书，并没有看黑板，而是看着沈清辞，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比喻，想画出来给老师看看，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兴趣？”
全班同学都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班长。
沈清辞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上课时间，不要搞这些无关的东西，坐下。”
“可是这个比喻跟课文很贴切啊。”江亦辰不依不饶，甚至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是关于……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沈老师昨晚不是讲得很投入吗？”
沈清辞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混蛋！居然敢在课堂上提昨晚的事！
看着沈清辞那双因为羞恼而微微瞪大的眼睛，江亦辰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并没有真的把书举起来给全班看，而是当着沈清辞的面，缓缓翻开了那一页。
沈清辞眯起眼睛看去。
只见课本的空白处，画着一只线条简单却生动的小白兔。
那兔子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夸张的黑色真丝睡衣，领口大敞，露出一截白白的脖子，头上还顶着两只软趴趴的耳朵，正红着脸缩在角落里。
而在兔子旁边，画着一只只有一只眼睛的大灰狼，正趴在兔子耳边，一脸坏笑。
沈清辞：“……”
这哪里是比喻，这分明是人身攻击！
这只穿黑丝睡衣的兔子，不就是在影射昨晚视频里的自己吗？！
沈清辞气得手都在抖。他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并没有看到那幅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他看着江亦辰那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欠揍模样，一股无名火瞬间冲上头顶。
“江亦辰！”沈清辞咬着牙，从讲台上抓起一个粉笔头。
“老师，你要干嘛？”江亦辰挑眉，不仅没躲，反而把脸往前送了送，“难道老师要体罚学生？”
“我打你个……”沈清辞本来想说“打你个上课不专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瞄准江亦辰的脑门，手腕一甩。
“嗖——”
粉笔头带着沈清辞的怒火，直直射向江亦辰。
然而，预想中“哎哟”一声并没有响起。
江亦辰眼疾手快，甚至连身体都没怎么动，只是微微抬起修长的手指，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个粉笔头。
全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哇，班长好帅！”
“这反应速度绝了！”
江亦辰随手将粉笔头拿在手里，在指尖转了个圈，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缓缓凑到唇边。
他微微张开嘴，将那个白色的、沾染着沈清辞指温的粉笔头，轻轻含住，然后用嘴唇抿了一下。
虽然没有真的吃下去，但那个动作充满了无限的暗示和挑逗，仿佛他含着的不是粉笔头，而是沈清辞的手指。
做完这一切，他还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讲台上的沈清辞，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谢谢老师的‘奖赏’。味道……不错。”
轰——！
沈清辞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这一幕，简直比昨晚的视频通话还要让他脸红心跳！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亦辰竟然做出这种……这种类似亲吻的动作！
“你……你……”沈清辞气得语无伦次，手指着江亦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师，我是不是可以坐下了？”江亦辰无辜地眨了眨眼，将那个粉笔头随手放在桌角，并没有扔掉，反而像是在珍藏什么宝贝。
“坐！给我坐好！”沈清辞羞愤地转过身，背对着全班，手紧紧抓着讲台边缘，指节泛白。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依然黏在他背上，像火一样烧着。
这节课，注定是他教学生涯中最漫长、最煎熬、也最脸红心跳的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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