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操场出来后，江亦辰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那辆惹眼的跑车，而是随手叫了一辆滴滴。
沈清辞坐在后座，手里还捏着那瓶早已没了温度的冰水，心里七上八下的。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江亦辰坐在他旁边，侧着头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冷峻，下颌线紧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他手里的那个快递箱被随意地放在腿上，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刚才在操场那个热情似火、把沈清辞按在围栏上亲的人，仿佛是沈清辞的幻觉。
沈清辞偷偷瞄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快递？还是因为林悦是他小姨的事情？
沈清辞心里犯嘀咕，那种“偷情被抓”的愧疚感和心虚感又涌了上来。毕竟林悦是他的同事，还是江亦辰的亲戚，要是被林悦知道了他们俩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沈清辞觉得这十几分钟的路程简直比上一节公开课还要漫长。他好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但看着江亦辰那冷若冰霜的侧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车子终于停在了沈清辞家小区门口。
“那个……我到了。”沈清辞解开安全带，拿起放在腿上的教案，像是逃难一样，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压抑的车厢。
他刚推开车门一条缝，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沈清辞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江亦辰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那双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沈老师。”
江亦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喜怒，但那股压迫感却让沈清辞瞬间僵在了原地。
“我……我没带钥匙，我要去叫开锁师傅……”沈清辞结结巴巴地找着借口，手在门把手上胡乱摸索。
“沈清辞。”
江亦辰突然倾身逼近，一只手撑在沈清辞身侧的座椅上，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刚才在操场亲完，现在就想跑？”江亦辰的手指轻轻挑起沈清辞的下巴，强迫他对视，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又透着一股子狠劲儿，“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沈清辞愣住了：“你……你心情不好？”
“嗯。”江亦辰哼了一声，把脸埋进沈清辞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看到你穿着我的衣服，却对我这么冷淡，我心情当然不好。”
“我哪有冷淡……”沈清辞小声嘀咕，身体却诚实地软了下来，“我只是……怕被人看见。”
“怕被人看见？”江亦辰抬起头，眼神更加危险，“刚才在操场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刚才那个沈老师，可是很热情地回应了我。怎么一上了车，就又变成了那个一本正经的教导主任了？”
沈清辞语塞。
他确实是心虚。那种在公共场合偷情的刺激感褪去后，理智回归，让他本能地想要逃避。
“亦辰……”沈清辞软下声音，试图安抚这只炸毛的大猫，“别闹了，司机师傅还在前面呢。”
“司机师傅戴着耳机。”江亦辰理直气壮，手指顺着沈清辞的衬衫纽扣一颗颗向下滑，“而且，他看不见后座。”
“你……”
“沈老师，”江亦辰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感觉到了吗？这里还在跳。因为你刚才的那个吻。可是你呢？你下车连个眼神都不给我，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的眼神委屈巴巴的，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看得沈清辞心里一软。
“对不起……”沈清辞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江亦辰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我们多练练？练到你习惯为止？”
说着，他低头就要吻下去。
“别！这里不行！”沈清辞捂住嘴，惊恐地看着他，“真的会被发现的！”
江亦辰看着他这副受惊小兽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逗你的。”
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只是眼底的寒冰已经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宠溺。
“下车吧。”江亦辰帮他解开安全带，“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记得换件衣服，别再穿我的了，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在学校就把你办了。”
沈清辞的脸瞬间红透，逃也似地推开车门：“流氓！”
“晚安，沈老师。”
江亦辰看着他跑进楼道的背影，直到那盏灯亮起，才收回目光。
他重新靠回座椅上，看着那个还没拆封的快递箱，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心情不好？
呵，他哪里是心情不好。
他只是在想，下次要怎么把这个总是想逃的沈老师，彻底锁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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