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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剧院《重启》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恐怖剧本

林司南站在无妄剧院的雕花铁门外时,指尖正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枚黄铜钥匙。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洒在剧院斑驳的墙面上,那些脱落的墙皮像溃烂的伤口,裸露出底下暗褐色的砖石,仿佛某种生物凝固的血痂。他抬手推开铁门,铰链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拖得很长,像有人被扼住喉咙时最后的呜咽。

“咔嗒。”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剧院前厅的吊灯忽然闪烁了两下。昏黄的光线里,十几排蒙着白布的座椅像一个个蜷缩的人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霉味混合的气息,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他左腕上那道旧疤愈合时的味道很像。

“欢迎来到无妄剧院。”林司南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厅里回荡,他微微侧头,左耳的银坠随着动作轻晃,那是一枚小巧的头骨造型,在光线下泛着冷光。他知道,今晚的“演员”们已经就位了。

读心术在踏入剧院的刹那便自动展开,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每个角落。此刻,五个不同方向传来的心跳声在他脑海里交织:急促的、颤抖的、强作镇定的,还有一个……几乎微弱到难以察觉,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林司南缓步走向舞台,脚下的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舞台中央的幕布破了个大洞,露出后面斑驳的壁画,画中是一群戴着面具的人,他们的眼睛被挖去,只留下两个黑洞,正对着台下的方向。他伸出手,指尖拂过舞台边缘的木质栏杆,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还沾着半干涸的血迹。

“第一个‘惊喜’,在化妆间哦。”他对着空气轻笑,声音里带着甜腻的恶意。读心术清晰地捕捉到,位于东侧化妆间的那个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指甲涂成深紫色——此刻正死死盯着镜子里自己扭曲的脸,心里反复尖叫着:“别过来!那不是我!”

镜子里的影像确实不是她。那个“东西”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却在嘴角咧开一个超过生理极限的弧度,眼白翻得彻底,只剩下漆黑的瞳孔,正缓缓伸出惨白的手,按在镜子表面,与她的手掌隔着冰冷的玻璃重合。女人的心跳已经快到极限,肾上腺素让她浑身发抖,却像被钉在原地,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林司南靠在化妆间门口的门框上,欣赏着这场无声的恐惧。他能感受到女人心里那种纯粹的、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绝望,像醇厚的酒,让他微微眯起眼,露出满足的神情。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手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在“游戏”里被碎玻璃划伤的,愈合时的刺痛感至今还能清晰回忆起来,带着令人愉悦的战栗。

“需要帮忙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女人猛地一颤。她惊恐地转过头,看到门口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高近一米九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压迫,银灰色的头发遮住一点眉眼,露出的瞳孔漆黑深邃,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

女人张了张嘴,想要求救,却在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喉咙里的声音再次消失。她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猎物般的兴趣,让她背脊发凉,比面对镜子里的怪物更加恐惧。

“镜子里的‘你’,在嫉妒呢。”林司南走进来,步伐轻缓,像猫科动物接近猎物,“她嫉妒你能呼吸,能活着,而她只能被困在玻璃后面,重复你的动作。”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镜面,镜子里的怪物立刻模仿他的动作,瞳孔收缩,露出凶狠的光。

女人的心里疯狂呐喊:“快走开!离那面镜子远点!”林司南捕捉到她的想法,嘴角笑意更深:“想让我走?可是……”他忽然转头看向女人,眼神锐利如刀,“你昨晚,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你最好的朋友坠楼的,对吧?你站在天台边缘,看着她抓着栏杆求救,心里想的是:‘终于没人跟我抢了’。”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那件事是她最深的秘密,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这个陌生男人怎么会知道?

“别惊讶。”林司南的声音带着催眠般的魔力,“无妄剧院会映照出所有阴暗的心事,就像镜子会映照出影子。你心里的恶意,比镜子里的怪物,丑陋多了。”他的指尖终于碰到镜面,冰凉的触感传来,镜子里的怪物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脑海里炸开。

女人捂着头惨叫起来,身体蜷缩在地,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她看到自己的朋友从天台坠落时惊恐的脸,看到对方伸出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挠,看到地面上绽开的血花……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林司南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缓缓后退一步,心里计算着时间。距离下一个“环节”开始,还有三分四十秒。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捻,时间的流速在他感知中骤然变慢——女人的惨叫声被拉长,变成扭曲的呜咽,她脸上滚落的泪珠在空中划出缓慢的弧线,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这是他的能力之一,时间控制。不是大范围的逆转或加速,而是在小范围内,让时间按照他的意志流淌。这种能力带给他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尤其是在欣赏猎物绝望的过程中,能让他更细致地品味每一个痛苦的细节。

当他松开手指,时间恢复正常流速,女人已经因为过度恐惧而昏厥过去。镜子里的怪物对着林司南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然后缓缓消失,只留下一面布满裂纹的普通镜子。

林司南转身离开化妆间,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读心术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个律师,手里握着好几个能毁掉别人一生的秘密,此刻正被走廊两侧突然亮起的画像追赶。

那些挂在墙上的油画里,人物的眼睛都活了过来,死死盯着他,嘴角淌下黑色的液体,画框挣脱墙壁,像有生命般在地板上滑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律师一边奔跑一边尖叫,公文包掉在地上,散落出里面的文件,其中一份上面写着“遗嘱伪造”的字样。

“跑快点呀,王先生。”林司南的声音从律师前方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你伪造的那份遗嘱,让本该继承遗产的小姑娘差点饿死街头呢。现在,她正看着你呢。”

律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些画像,其中一幅里的小女孩正对着他露出怨毒的笑容,黑色的液体从画里流出来,在地面上汇成小溪,朝着他的方向蔓延。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画像们立刻围了上来,黑色的液体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脚踝。

林司南走上楼梯,身后传来律师撕心裂肺的哭喊,很快又变成模糊的呜咽。他数着台阶,一步,两步,三步……第七级台阶是空的,踩上去会直接掉进地下室,那里有个喜欢收集手指的“老朋友”。不过今晚,那个位置留给了第五个“演员”——一个总是对学生动手动脚的教授。

来到二楼的放映厅,里面正播放着一部老旧的默片,画面上是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在燃烧的房间里奔跑。放映机发出滋滋的声响,光线投射在前方的幕布上,却在地面上照出一个额外的影子——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人,那个影子正缓缓站起来,手里握着一把刀。

坐在观众席中间的年轻女孩浑身发抖,她是个护士,曾经因为疏忽导致一个病人错过最佳抢救时间,却伪造了记录。此刻,她看着幕布上那个燃烧的女人,觉得那张脸越来越像自己,而地面上那个持刀的影子,正一步步走向她。

“你看,她在等你道歉呢。”林司南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那个被你耽误治疗的老人,临死前一直念着自己孙女的名字,他本来想在那天送她一条项链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银色的项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是不是很像你脖子上这条?”

女孩猛地捂住自己的项链,那是她不久前买的,怎么会……

“巧合吗?”林司南轻笑,将项链放在她面前的扶手上,“无妄剧院里没有巧合。每一个细节,都是你们自己选的。”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女孩的手背,她的皮肤冰冷刺骨,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女孩的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涌了上来:老人痛苦的呻吟,监护仪变成直线时的刺耳警报,自己慌乱中篡改记录的手……她忽然崩溃地哭起来,语无伦次地道歉,泪水打湿了衣襟。

林司南收回手,看着她痛哭的样子,眼神平静无波。悔恨?这东西太廉价了。他站起身,走向放映机,读心术告诉他,最后一个“演员”已经到了后台——那个心里藏着兴奋的家伙,一个连环杀手,正在把玩着后台道具箱里的手术刀,心里想着:“这地方真有趣,比我杀过的任何人都懂怎么制造恐惧。”

林司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趣?那就让他更“有趣”一点。他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后台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连环杀手脸上的兴奋凝固了,他习惯了掌控黑暗,却在这一刻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握紧手术刀,侧耳倾听,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一种黏腻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爬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出来!别装神弄鬼!”他低吼着,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在这里哦。”林司南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近得仿佛贴在他耳边。杀手猛地转身,手术刀挥出,却砍了个空。他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他的脖颈,带着一丝甜腥的气息。

“你喜欢切割皮肉的声音,对吗?”林司南的声音又出现在他前方,“喜欢看血液喷出来的样子,喜欢听临死前的挣扎声。”黑暗中,杀手的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他杀害的那些人,临死前恐惧的脸,挣扎的手,流淌的鲜血……这些画面被无限放大,带着真实的血腥味和惨叫声,冲击着他的感官。

“不……不是这样的……”杀手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冷酷无情的猎手,却在这些被放大的恐惧面前,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挥舞着手术刀乱砍,却一次次砍空,反而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臂。

疼痛传来的瞬间,他愣住了。那不是他熟悉的、掌控他人痛苦的快感,而是属于自己的、无法控制的疼痛和恐惧。他看着手臂上渗出的鲜血,突然尖叫起来,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林司南站在黑暗中,微微偏头,听着那凄厉的尖叫,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他能感受到杀手心里那种从猎手变成猎物的巨大落差,那种自以为是的强大被彻底粉碎的绝望,比任何痛苦都更让他愉悦。

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今晚的“演出”即将落幕。

他走到剧院中央的旋转楼梯顶端,俯瞰着整个一楼大厅。五个“演员”都已经失去了意识,或者说,陷入了自己制造的噩梦无法醒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身体蜷缩着,像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

林司南轻轻一跃,从楼梯顶端跳下,落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走到舞台中央,拿起地上的话筒,清了清嗓子。

“感谢各位今晚的精彩‘表演’。”他的声音通过剧院的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无妄剧院的大门,永远为心怀黑暗的人敞开。下次‘演出’,敬请期待。”

说完,他转身走向后台,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随着他的离开,剧院里的诡异景象开始消退:镜子恢复正常,画像回到墙上,放映机停止转动,黑暗中的爬行声消失不见。只剩下五个昏迷的人,和弥漫在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恐惧气息。

剧院外,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林司南站在铁门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在晨光中显得破败而安静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的口袋里,那枚黄铜钥匙微微发烫,那是下一个“剧本”的邀请函。

他转身离开,银灰色的头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左耳的头骨银坠轻轻晃动。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当他出现时,总有一场精心设计的恐怖剧本在上演。

而林司南,乐在其中。他享受着掌控一切的感觉,享受着挖掘人心黑暗的过程,享受着那些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就像享受着一道精心烹制的佳肴。

下一个剧本,会在哪里呢?他想着,脚步轻快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无妄剧院,在寂静的晨光中,等待着下一批“演员”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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