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的宴会大厅被装饰得光怪陆离,上千只活蝙蝠在点缀着星辰的天花板下盘旋,又有上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翩翩飞舞。金色的盘子里堆满了美味佳肴,气氛热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林晏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旁,安静地享用着一份烤南瓜,肩膀上蹲着的查理正抱着一颗亮晶晶的糖霜杏仁啃得欢快。他的“渡鸦之眼”漫不经心地扫过礼堂,捕捉着空气中弥漫的欢乐(明亮的暖黄色)、对甜食的渴望(跳跃的粉色),以及……一丝从教师长桌飘来的、不易察觉的凝重。
奇洛教授突然一头冲进了礼堂,他的大头巾歪向一边,脸上写满了惊恐。他大步奔向邓布利多的椅子,瘫倒在地,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礼堂里顿时炸开了锅!邓布利多不得不让他的魔杖头上爆出几次紫色烟火,才使得大家安静下来。
“级长们,”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在级长塞德里克的指挥下,排着队有序地离开礼堂。林晏跟在队伍中,眉头微蹙。巨怪?在地下教室?这时间点,这地点……太巧了。他的目光扫过被人扶起的奇洛教授,那浓郁的蒜味和混乱的魔力波动之下,那股冰冷的黑暗气息似乎……活跃了一丝?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这剧本我熟啊。” 林晏内心冷笑。奇洛(或者说他后脑勺那位)显然是想制造混乱,以便去四楼禁区搞事情。
队伍沿着走廊前进,人群中弥漫着紧张和兴奋的议论。然而,当队伍经过一个岔路口时,林晏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和谐——一股浓烈的、带着泥土腥臭和愚钝暴戾气息的魔力波动,正从女生盥洗室的方向传来!同时,他的“渡鸦之眼”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哈利和罗恩,正偷偷脱离格兰芬多的队伍,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糟糕……”林晏立刻明白了。赫敏!她因为白天罗恩嘲笑她“没朋友”而躲在女生盥洗室伤心,恐怕还不知道巨怪的事情!
他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的场景:哈利和罗恩莽撞地去救赫敏,与巨怪发生冲突,最后险象环生……
队伍还在前进,没人注意到哈利和罗恩的脱离,除了林晏。他瞬间做出了决定。不能让他们单独面对巨怪,那太危险了。但他也不能暴露太多实力。
“塞德里克,”林晏快步走到级长身边,压低声音,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担忧”,“我好像看到……看到格兰芬多的波特和韦斯莱往那边跑了!”他指向哈利和罗恩消失的方向,“那边……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位以正直和责任感著称的级长,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什么?他们怎么能擅自离队!太危险了!”他看了一眼行进中的队伍,又看向林晏指的方向,果断道:“你们继续跟着 Prefect(另一位级长)回公共休息室!我去看看!”说完,他立刻转身,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跑去。
林晏看着塞德里克离去的背影,脚步稍稍放慢,不动声色地脱离了队伍末尾,借助走廊立柱的阴影,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查理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紧紧抓着他的袍子,不再发出声音。
当他赶到女生盥洗室附近时,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大撞击声、泼水声和赫敏的尖叫声。他隐藏在拐角的阴影里,向内窥视。
场面一片狼藉。一个十二英尺高、皮肤灰黑、散发着恶臭的巨怪,正挥舞着它巨大的木棒,砸碎了一个隔间的门。哈利跳到了它身后,试图引起它的注意,而罗恩则站在另一边,看起来吓坏了。赫敏蜷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
塞德里克也刚刚赶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立刻举起魔杖:“昏昏倒地!”
红色的光束击中巨怪的后背,但只是让它踉跄了一下,更加暴怒地转过身,朝着塞德里克发出咆哮。
“它的皮肤有魔法抗性!”塞德里克大喊,一边灵活地躲避着巨怪挥来的木棒。
就在这时,罗恩似乎急中生智,举起了魔杖,大喊一声:“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瞄准的是巨怪手中挥舞的木棒。咒语精准地击中了木棒的一端,木棒猛地向上飞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砰!” 地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巨怪自己的脑袋上!
巨怪原地摇晃了一下,面目呆滞,然后像一袋水泥般,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轰隆一声,把整个盥洗室都震得发抖。
哈利和罗恩气喘吁吁,赫敏惊魂未定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塞德里克也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们没事吧?”塞德里克走上前问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先后冲了进来。麦格教授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唇都气得发白了。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算你们走运,没有被它打死!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斯内普用阴沉的目光扫过哈利和罗恩,然后蹲下身去检查巨怪。奇洛教授只是发出了一声无力的抽泣。
就在麦格教授准备严厉惩罚哈利和罗恩时,赫敏突然开口了,声音还有些颤抖:“请别这样,麦格教授——他们是在找我。”
“格兰杰小姐!”
赫敏勇敢地抬起头:“我来找巨怪,因为我——我以为我能独自对付它——您知道,因为我在书上读到过它们,对它们很了解。如果不是哈利和罗恩,还有迪戈里学长及时赶到,我可能已经死了。”
哈利和罗恩惊讶地看着赫敏。
麦格教授看着赫敏,又看看哈利和罗恩,以及站在门口、一脸“刚赶来”表情的塞德里克,严厉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格兰杰小姐,你这个傻姑娘!因为你的鲁莽,格兰芬多将被扣去五分。”麦格教授说,“我对你们很失望。如果你一点也没有受伤,最好赶紧回格兰芬多塔楼去。学生们都在自己的学院里享用万圣节晚宴呢。”
她又看向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感谢你及时出手相助。赫奇帕奇加十分。”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哈利和罗恩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至于你们俩,我要对你们说,你们今天走运。很少有一年级学生能跟一个成年巨怪展开较量的。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我会把这件事通知邓布利多教授的。你们可以走了。”
教授们带着昏迷的巨怪离开了。赫敏、哈利和罗恩也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向格兰芬多塔楼走去。塞德里克走到林晏藏身的拐角,低声道:“林?你没事吧?刚才谢谢你提醒我。”
林晏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后怕”:“我没事,级长。刚才……太吓人了。”
塞德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没事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热闹的庆祝气氛依旧。林晏婉拒了室友一起玩噼啪爆炸牌的邀请,独自坐在靠近壁炉的软椅上,复盘着刚才的一切。
他成功引导塞德里克介入,改变了原剧情中三人组孤立无援的局面,避免了他们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甚至为赫奇帕奇赢得了学院分。整个过程,他只在最开始提供了信息,没有亲自出手,最大限度地保持了低调。
“嗯,这波操作可以,既刷了级长好感度,又维护了剧情(大致)走向,还没暴露自己。完美。”
他拿出那支深蓝色羽毛笔,开始书写加密报告,简要叙述了巨怪事件和他“偶然”发现并报告级长的经过。在末尾,他加了一句自己的分析:
“奇洛(或其背后)制造混乱意图明显,目标应为四楼禁区。救世主三人组关系因此事初步巩固。我方处于有利观察位置,建议继续蛰伏。”
羽毛笔尖微微发热,信息发送。
不久,回信浮现,依旧简洁:
“处理得当。静观其变。警惕校长反应。”
林晏收起羽毛笔,看着壁炉中跳跃的火焰。巨怪事件只是一个开始,他知道,随着奇洛和伏地魔行动的加速,霍格沃茨的平静即将被彻底打破。而他这个隐藏在獾巢中的“渡鸦”,也需要开始思考,如何在接下来的风波中,为自己,也为那个模糊的“平等”理念,谋取更多的筹码。
他摸了摸肩膀上又开始对壁炉反光产生兴趣的查理。
“新手村热身结束,接下来,该接触主线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