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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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家的老宅坐落于城郊半山，是那种典型的老牌豪门才住得起的庄园式建筑。十二岁的霍雨浩站在三楼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那辆加长轿车缓缓驶入铁门，蓝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来了。”他低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
楼下传来戴浩沉稳的声音：“小舞，你放心，舞桐在我们这儿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你们安心带舞麟去治疗，孩子的事最重要。”
霍雨浩的母亲霍云儿温和地补充道：“是啊，我们会把舞桐当自家孩子看待的。雨浩也会照顾好她的。”
霍雨浩的嘴角微微上扬。照顾？当然，他会“好好照顾”那只即将飞入他领地的小蝴蝶。
客厅里，十一岁的唐舞桐安静地站在父母身边。她的长发是罕见的蓝粉渐变，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后脑别着一只精致的蝴蝶发夹。那双同样蓝粉渐变的眼眸低垂着，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舞桐，要听戴叔叔和霍阿姨的话，知道吗？”小舞蹲下身，轻轻抚摸女儿的脸颊，眼眶微红，“等弟弟的治疗稳定了，爸爸妈妈就回来接你。”
唐三搂着妻子的肩膀，对女儿温和地说：“戴家有三个哥哥，你可以找他们玩。特别是雨浩，他只比你大一岁，应该能和你做朋友。”
唐舞桐轻轻点头，没说话。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霍雨浩缓缓走下来，蓝色短发略微凌乱，同色的眼眸在看见唐舞桐的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雨浩，快来。”霍云儿招手，“这是舞桐，以后要暂时住在我们家。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妹妹。”
霍雨浩走到唐舞桐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他歪着头打量她，忽然笑了：“喂，小蝴蝶，你叫什么名字？”
唐舞桐抬起头，对上他那双过于明亮的蓝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不说话？”霍雨浩向前一步，拉近了距离。
唐舞桐抿了抿唇，还是没出声。她不是不想说，只是面对陌生人时总是这样——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
“雨浩，别吓到妹妹。”戴浩皱了皱眉，但语气并不严厉。他对这个随母姓的小儿子总是多几分宽容，或许是出于对霍云儿的愧疚。
霍雨浩耸耸肩，向唐舞桐伸出手：“我叫霍雨浩。你的房间在我隔壁，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唐舞桐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父母。在小舞鼓励的点头后，她才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霍雨浩掌心。
那一瞬间，霍雨浩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她的手真小，真软，像真的蝴蝶翅膀，轻轻一握就能完全包裹。
“那爸妈，戴叔叔，我们先上去了。”霍雨浩礼貌地说着，牵着唐舞桐往楼上走。
直到转过楼梯拐角，离开大人们的视线，霍雨浩才放慢脚步，侧头看向身边安静的女孩：“你为什么不说话？不会说话吗？”
唐舞桐摇摇头，张了张嘴，终于挤出细如蚊蚋的声音：“会...只是不太想...”
霍雨浩眼睛一亮：“声音挺好听的。以后多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这要求来得突然又奇怪，唐舞桐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很无聊。”霍雨浩理所当然地说，“大哥整天忙着追小桃姐，二哥眼里只有朱露，洛黎那小子比你还小，没意思。你来了正好。”
他推开一扇房门：“这是你的房间。我亲自布置的，喜欢吗？”
房间是柔和的淡蓝色调，窗帘上有蝴蝶图案，书桌上摆着一盆小小的茉莉花，靠窗的位置甚至有一个秋千式吊椅。这显然不是戴家客房一贯的风格。
唐舞桐的眼睛微微睁大，终于主动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很漂亮...谢谢。”
霍雨浩满足地笑了，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奖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的房间就在隔壁，阳台是连着的，晚上害怕可以叫我。”
他指了指相连的阳台，那里只有一道低矮的栏杆作为隔断。
“我不怕黑。”唐舞桐小声说。
“那如果我怕呢？”霍雨浩眨眨眼，语气半真半假，“我能来找你吗？”
这个问题让唐舞桐不知如何回答。她总觉得这个蓝发男孩有些奇怪，可又说不清奇怪在哪里。他的眼睛很亮，笑容很好看，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随便你。”最后她只能这么回答。
霍雨浩笑得更开心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晚餐时，戴家所有人都到齐了。
戴钥衡十九岁，已经有大人的模样，礼貌地对唐舞桐点了点头，就继续低声和身边的马小桃说话。马小桃一头红发，性格张扬，冲唐舞桐友善地笑了笑。
戴华斌十七岁，神色冷淡，身边的朱露倒是温和地向唐舞桐问好。最小的戴洛黎才十岁，好奇地打量着新来的姐姐，被许云轻轻按住了想提问的冲动。
“舞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戴浩作为一家之主，率先举杯，“欢迎你来戴家。”
唐舞桐小声说了谢谢，小口吃着面前的食物。她吃得很少，动作秀气，和戴家这几个男孩形成鲜明对比。
霍雨浩坐在她旁边，不时往她碗里夹菜：“这个好吃。你太瘦了，多吃点。”
“我自己来...”唐舞桐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近。
“你够不到。”霍雨浩面不改色地撒谎，尽管那盘菜明明就在她面前。
戴浩和霍云儿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这个儿子从小性子就独，对谁都不太亲近，今天倒是反常。
晚餐后，唐舞桐的父母准备离开。小舞抱着女儿久久不愿松手，唐三也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舞桐，要经常和我们视频。有什么需要就和戴叔叔霍阿姨说，知道吗？”
唐舞桐点头，强忍着眼泪：“爸爸妈妈放心，我会乖的。弟弟...弟弟会好起来的。”
目送父母的车驶离，唐舞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霍雨浩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想哭就哭吧，我又不会笑话你。”他说。
唐舞桐摇摇头，转身往屋里走。霍雨浩跟在她身后，像条小尾巴。
“要不要去花园走走？晚上的茉莉很香。”他提议。
唐舞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想现在就回房间，那里还残留着离别的气息。
戴家的花园很大，夜晚的路灯在石板小径上投下暖黄的光晕。茉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夏夜草木的气息。
“你为什么叫我小蝴蝶？”唐舞桐忽然问。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话题。
霍雨浩转头看她，路灯在他蓝色的眼眸中映出光点：“因为你头发上的发夹，还有...你安静的样子，像蝴蝶停在花瓣上，轻轻一动就会飞走。”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不喜欢会飞走的东西。”
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唐舞桐不解地看着他。
霍雨浩却已经换上了轻松的表情：“说说你吧。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平时做什么？”
“喜欢看书，画画。讨厌吵闹的地方。”唐舞桐简单地回答，“平时...陪弟弟玩。”
“唐舞麟？他得了什么病？”霍雨浩问得直接。
唐舞桐的眼神暗淡下来：“一种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国内暂时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案，所以要去国外。”
“会治好的。”霍雨浩说，语气肯定得不像安慰，“等他回来，我带你们玩。”
“你人真好。”唐舞桐轻声说。
霍雨浩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有些朦胧：“我只对你好。”
这话又让唐舞桐不知如何接下去。好在霍雨浩很快转移了话题：“明天我带你去学校。我们同校，我六年级，你五年级。下课了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不用麻烦...”
“不麻烦。”霍雨浩打断她，“就这么定了。”
他的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唐舞桐只好点点头。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霍雨浩忽然指着不远处树丛后的灯光：“看到那栋小楼了吗？那是贝贝和唐雅住的地方。贝贝是戴家的养子，唐雅是他的...嗯，未来女朋友，虽然他们现在还没在一起。”
他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是徐和和萧萧家，徐三石和江楠楠家，沈宴和姜榆家。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以后你都会认识。”
“很多人...”唐舞桐轻声说。她性格内向，想到要认识这么多人，有些紧张。
“不用怕，你不必和他们多说话。”霍雨浩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有我就够了。”
这时，花园另一边传来嬉笑声。几个身影朝这边走来，为首的少年一头棕发，笑容温和。
“雨浩，这是唐叔叔家的舞桐吧？”贝贝率先打招呼，他身边的唐雅好奇地探出头。
霍雨浩下意识地朝唐舞桐靠近了一步，像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嗯。舞桐，这是贝贝哥和唐雅姐。”
“你们好。”唐舞桐礼貌地点头。
“真可爱！”唐雅眼睛一亮，“像洋娃娃一样。以后常来找我玩啊！”
“她比较害羞。”霍雨浩替唐舞桐回答，“而且她很忙，要陪我。”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让贝贝挑了挑眉。他和霍雨浩不算特别亲近，但也知道这个弟弟性格有些特别。
“行，那你们散步吧，我们不打搅了。”贝贝善解人意地拉着唐雅离开，同行的徐三石还想说什么，被江楠楠拽走了。
走远后，徐三石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霍雨浩那小子，对那小妹妹护得挺紧啊。”
“他才十二岁，你想什么呢。”江楠楠白了他一眼。
“十二岁怎么了，我十二岁时就...”
“就怎么样？”江楠楠眯起眼睛。
“没什么，没什么。”徐三石立刻怂了。
这边，霍雨浩对唐舞桐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
回到房间，唐舞桐洗完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窗户忽然被轻轻敲响，她抬头，看见霍雨浩站在相连的阳台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打开落地窗，霍雨浩递给她一杯温牛奶：“喝了睡得香。”
“谢谢...”唐舞桐接过，温度透过玻璃传到掌心，很暖和。
“晚安，小蝴蝶。”霍雨浩说，却没有立刻离开。
“晚安。”
“明天早上我来叫你起床。”
“我有闹钟...”
“我来叫你。”霍雨浩坚持，然后终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唐舞桐端着牛奶，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个新认识的哥哥有些...过于热情了。但她并不讨厌，只是有些不习惯。
喝完牛奶，她躺上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离家第一个夜晚，本以为会失眠，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牛奶的作用，她很快沉入了梦乡。
隔壁房间，霍雨浩靠在床头，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手里把玩着一只和唐舞桐发夹相似的蝴蝶饰品，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飞进我的花园了，小蝴蝶。”他低声自语，“那就...不要再飞走了。”
窗外，一只真正的夜蝶翩跹飞过，在玻璃上轻轻一碰，然后朝着月光飞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霍雨浩的目光追随着那只蝴蝶，直到它完全消失，才缓缓闭上眼睛。
明天，明天会是新的开始。有唐舞桐在身边的开始。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像是长久以来空缺的某处，终于被填上了一块关键的拼图。
他知道自己不太正常——大人们有时看他的眼神里藏着担忧，兄弟们与他保持距离，学校里的人说他性格古怪。但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有小蝴蝶了。
一只只属于他的，安静美丽的蓝粉色小蝴蝶。
霍雨浩在入睡前最后想的是：得把阳台的栏杆加高一点，虽然现在的高度她也过不来，但再加高点更安全。
毕竟，蝴蝶可是会飞的。
虽然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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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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