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影盟的石室里。
凌霜已经处理完伤口,肩头的绷带缠得紧实,将伤口牢牢包裹住。墨尘坐在她对面的木桌旁,将一碟干粮和一碗热粥推到她面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明日的训练会更苦,不仅要练武艺,还要记诵毒草图谱和暗杀技巧,没有足够的体力支撑,根本坚持不下来。”
凌霜没有动,只是盯着手中的软剑,剑身映出她苍白却凌厉的脸庞。“我是谁?”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墨尘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温和:“你是夜莺,影盟的杀手。这是你的代号,也是你今后唯一的身份。”
“我不是问这个。”凌霜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墨尘,“我以前是谁?为什么我看到魏无殇,会本能地想杀了他?我脑海中那些厮杀的片段,到底是什么?”
墨尘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魏盟主给你服下‘忘忧丹’,就是为了让你忘记那些痛苦的过往。忘了未必是坏事,至少你不用再被过去的仇恨所困扰。”他避开了她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在影盟,只有变强,才能活下去。”
凌霜看着他闪烁的眼神,知道他在隐瞒。可她没有再追问,她明白,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真心对她,也没有人会告诉她真相。她拿起干粮,大口吞咽起来,动作依旧带着一股狠劲。干粮粗糙坚硬,难以下咽,她却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很快便将一碟干粮和一碗热粥吃了个精光。她需要体力,需要变强,需要活下去,然后找出真相,杀了魏无殇,为那些模糊记忆中逝去的人报仇。
而血阁的溶洞中,靳宸也已吃完黑袍人送来的干粮和水。他靠在石柱上,望着洞顶滴落的水珠,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模糊的清冷女声。是谁?为什么这个声音会让他心头抽痛?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握紧手中的长枪,枪身的冰冷让他瞬间清醒。不管过去是谁,不管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从今往后,他是孤狼。他要变强,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要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更要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接下来的三个月,在日复一日的残酷训练中悄然流逝。
凌霜在墨尘的指导下,开始系统地学习影盟的暗杀技巧。每天天不亮,她就被墨尘叫醒,在训练场中练习轻功,踩着狭窄的木桩在水面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水中,被冰冷的池水冻得瑟瑟发抖。白天,她要练习软剑“影杀”的招式,墨尘会亲自示范,从基础的劈、刺、挑、撩,到复杂的连招和暗杀技巧,一招一式都要求精准无误。只要有一点失误,就会被墨尘用木剑抽打,直到她练到完美为止。
除了剑法,她还要学习毒术。墨尘会带她认识各种毒草、毒虫,教她如何提炼毒素,如何将毒藏于发丝、指甲、软剑甚至衣物上,杀人于无形。她还要记诵厚厚的毒草图谱和解毒配方,每天都要接受墨尘的考核,若是记不住,就会被关在黑暗的石室里,饿上一天一夜。
易容术和追踪、反追踪技巧也是训练的重点。墨尘教她如何用特制的药膏改变容貌、肤色,如何模仿不同人的言行举止,如何根据脚印、草木的痕迹追踪敌人,如何消除自己的踪迹,躲避敌人的追踪。这些技巧枯燥而复杂,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凌霜却学得异常认真。
而靳宸在夜璃的训练下,也在飞速成长。每天寅时,他准时出现在练枪场,开始一天的训练。夜璃对他的要求同样严格,她会让他背负着重达百斤的石块练习轻功,在尖锐的岩石上奔跑,锻炼耐力和脚力;让他对着稻草人练习枪法,要求每一枪都精准刺中红点,稍有偏离便会受罚。
除了枪法,夜璃还教他谋略,讲述复杂任务案例,模拟危险环境,让他在绝境中求生。她曾将他扔进布满机关的洞穴,靳宸凭借过人的智慧和勇气一次次化险为夷,在极限压力下不断突破自身极限。他的枪法愈发精湛,将“诡枪术”与自身刚猛招式融合,形成独属于自己的狠辣风格。
三个月期满,影盟与血阁的试炼同时开始。
影盟的试炼场中,魏无殇亲自坐镇,十名顶尖杀手围攻凌霜。她手持“影杀”软剑,剑光如织,毒针与剑法配合默契,半个时辰内便斩杀三名杀手,顺利通过考核。魏无殇递来任务令牌:“刺杀朔州太守李明远,提头复命。”凌霜握紧令牌,冷声道:“是。”
血阁的试炼场中,靳宸独自潜入山庄,刺杀恶霸“催命判官”。他如鬼魅般避开守卫,一枪刺穿目标心脏,三两下解决残余手下,提着人头返回。李烬满意颔首,递上卷轴:“杀湖州刺史王彦,带他人头回来。”靳宸收起卷轴,眼神冰冷无波:“是。”
凌霜走出影盟训练场,抬头望向漆黑的崖顶,杀戮之路已然开启;靳宸走出血阁溶洞,望着远方星空,心中复仇之火熊熊燃烧。他们都不知,魏无殇与李烬早已勾结,李明远与王彦皆是当年灭族案的帮凶,命运的丝线已将两把淬火利刃紧紧缠绕,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