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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十六级台阶之下

星火时代:少年与山海

北京,2018年1月。

马嘉祺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寒冷——虽然室外气温是零下十一度——而是一种被吞没的寂静。门轴发出尖锐的呻吟,像是某个被遗忘的旧梦在惊醒。

门后是向下延伸的楼梯,三十六级,他下意识地数了。墙壁上贴着已经卷边的海报,那些精致的少年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成一片暧昧的光斑。空气里有尘土、霉菌和某种甜腻香水的混合气味,像是什么东西正在缓慢腐烂。

手机屏幕在掌心亮着,导航终点就停在这里:朝阳区某老旧写字楼,地下三层,B3练习室。

他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带,迈出第一步。

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空洞而孤独。走到第十二级时,他听到隐约的音乐声,从很深的地方传来,不是旋律,而是鼓点,沉重、规律,像心跳。走到第二十四级,他辨认出那是EXO的《咆哮》,三年前的歌,现在听来已有些过时。

走到第三十六级,音乐突然停了。

一片寂静。

马嘉祺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看向走廊尽头。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有两根在闪烁,制造出一种不真实的频闪效果。走廊大约二十米长,两侧是紧闭的铁门,门上用白色油漆写着编号:B3-1,B3-2,B3-3……

尽头的门是B3-7,磨砂玻璃,里面有光透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门。

手还没碰到门把,门突然从里面被撞开了。

一个银发少年踉跄着冲出来,扶着墙壁干呕。他穿着湿透的灰色T恤,汗水顺着脖颈流进领口,肩膀剧烈起伏。几秒后,他抬起头,在闪烁的灯光下与马嘉祺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即使在这样狼狈的时刻。

“新来的?”少年抹了把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劝你回去。”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听不懂人话?”少年直起身,他比马嘉祺高半头,此刻微微俯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少年侧身,让马嘉祺看到门内的景象,“这里是梦想的焚化炉。”

门内大约八十平米,三面镜子,镜子前是磨损的把杆。暗红色的地板上布满划痕,有些地方用透明胶带勉强粘合。角落堆着矿泉水箱和折叠椅,一台老旧的音响沉默着。

房间里还有五个人。

靠窗的男孩坐在地上压腿,他的柔软度惊人,几乎对折;镜子前的两个正在同步练习wave,动作精准得像复制粘贴;角落有个男孩在拨弄吉他,旋律陌生而哀伤;还有一个在打电话,语气急促:“妈,再给我一个月,真的,就一个月……”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马嘉祺。

弹吉他的男孩先笑了,露出一颗虎牙:“哇哦,第七个。”

打电话的男孩挂断电话走过来。他看起来是所有人里最年长的,约莫十八九岁,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他伸出手:“刘耀文。你是马嘉祺?李老师提过你,说你会是今年的王牌。”

马嘉祺握住那只手,手心有茧,很厚。

“我不是王牌。”他说,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很轻,“我只是……”

音乐突然炸开。

音响旁,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手。男人约莫四十岁,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领带歪斜,但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集合!”男人的声音盖过音乐,“来新人了,正好。从今天起,你们七个人,就是‘星耀计划’第一期预备役。”

男人走到马嘉祺面前,递过来一张A4纸。

表格,最上方印着“星耀计划练习生登记表”。姓名、年龄、身高、体重、特长、训练经历……马嘉祺的视线向下移动,在表格最下方停住。

那里用加粗黑体印着一行字:

“我自愿参加星耀计划,理解并接受以下风险:永久性损伤、心理疾病、梦想破产、以及百分之九十七的淘汰率。我确认,在这一切发生后,我仍然选择继续。”

签名处是空白的。

银发少年——丁程鑫,不知何时又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所有人听见:

“现在跑还来得及。”

马嘉祺抬起头。

刘耀文站在他面前,表情复杂;弹吉他的男孩——后来他知道他叫宋亚轩——歪着头,眼神好奇;压腿的男孩已经站起来,瘦得像竹竿,眼睛很大;另外两个练舞的也停了,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在擦汗。

六张脸,六双眼睛,里面盛着不同的东西:渴望、怀疑、疲惫、孤注一掷,还有某种马嘉祺熟悉的东西——恐惧。

他拿起笔。

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在音乐间隙里,这声音清晰得像某种宣告。

马嘉祺。

三个字,工工整整。

男人接过表格,笑了。那笑容很短促,转瞬即逝。

“很好。那么,欢迎来到——”男人说。

“地狱。”丁程鑫同时说。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们的新家。”男人改了口,但眼神没变,“我是你们的临时负责人,李飞。注意,是临时。三个月后,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会被淘汰,我也会被调走。所以,珍惜这段时间。”

他走到房间中央,环视七人。

“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十分钟后,第一次评级测试。”

“评级?”刘耀文皱眉,“我们才刚……”

“所以才要评级。”李飞打断他,“我们需要知道,你们现在值多少钱,三个月后可能值多少钱,以及——”他顿了顿,“值不值得投资。”

气氛骤然凝固。

马嘉祺放下背包,脱掉外套。里面是简单的白T恤和运动裤。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十六岁,身高178,体重52公斤,偏瘦。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这是他,马嘉祺,曾经的小童星,演过三部电视剧的男三号,参加过一档不温不火的选秀,然后在十五岁那年,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两年。

现在,他回来了。

站在北京某栋写字楼的地下三层,和六个陌生人一起。

“马嘉祺。”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亚轩抱着吉他走过来,靠在旁边的把杆上。

“我认识你。”宋亚轩说,声音很轻,“《夏日的风》,你演那个得白血病的小男孩,对吧?我妹妹哭了一整晚。”

马嘉祺身体僵了一下。

那是七年前的事。他九岁,演一个只有三集戏份的绝症儿童。那部剧没火,但他那场临终前的独白,被剪成片段在网络上传播过一阵。

“演得挺好。”宋亚轩说,“为什么不当演员了?”

“没人找我。”马嘉祺实话实说。

“因为长残了?”

“因为……”马嘉祺停顿,“不想再演别人了。”

宋亚轩看着他,许久,笑了:“有意思。我是宋亚轩,十七岁,音乐学院附中刚退学。弹了十年钢琴,六年吉他,会一点作曲。”

“为什么退学?”

“因为……”宋亚轩学着他的语气,“不想再弹别人的曲子了。”

两人对视,都笑了。

另一边,丁程鑫在压腿,动作标准得像个专业舞者。刘耀文在教那个瘦男孩——他叫张真源——如何开嗓。另外两个,一个叫严浩翔,一个叫贺峻霖,正在低声交谈。

“浩翔家里好像很有钱。”贺峻霖小声说,“你看他的鞋,限量款,八千多。”

“那为什么来这里?”严浩翔反问。

“谁知道。也许有钱人的爱好都比较特别。”

李飞看了看表。

“时间到。”

音乐停了。

七人站成一排,面对李飞。房间里只有日光灯管的嗡鸣声。

“评级测试很简单。”李飞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每个人,三分钟。唱歌、跳舞、或者任何你想展示的东西。我会根据你们的综合表现打分,从F到A。F意味着你随时可能被淘汰,A意味着……”他笑了笑,“意味着你暂时安全。”

“谁先来?”

没人说话。

“那我点名。”李飞滑动屏幕,“丁程鑫。”

丁程鑫走出队列。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音响旁,用手机连上蓝牙。音乐响起——不是K-pop,而是一段古典钢琴曲,肖邦的《革命》。

然后他开始跳舞。

不是偶像舞,不是街舞,而是现代舞。他的身体随着音乐起伏、旋转、腾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与美感。汗水从他额头滑落,在地板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马嘉祺看呆了。

他看过很多舞,在片场,在舞台,在练习室。但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那不是表演,是宣泄。丁程鑫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什么,关于痛苦,关于挣扎,关于某种不屈的意志。

三分钟,音乐停止。

丁程鑫停在最后一个姿势,胸膛剧烈起伏。他抬起头,看着李飞。

李飞在平板上记录着什么,表情没有变化。

“B+。”

丁程鑫的眼神暗了一下,但没说话,走回队列。

“为什么是B+?”宋亚轩突然问。

李飞抬起头:“舞蹈技巧A,表现力A,但——”他指了指音响,“你选错了音乐。肖邦?这里不需要肖邦。这里需要的是能让观众在三十秒内记住你的东西。你的舞蹈很美,但不商业。不商业,就是原罪。”

丁程鑫的拳头握紧了。

“下一个,刘耀文。”

刘耀文走到中央。他选的是一段rap,自己写的词。语速很快,flow很稳,但马嘉祺听出了问题——他在模仿某位韩国rapper,每个停顿、每个腔调都在模仿。

“C。”李飞说。

“为什么?”刘耀文不服。

“因为那不是你。”李飞放下平板,“你的歌词在讲你的故事,你的痛苦,你的梦想,但你的表演方式却在说‘我想成为他’。偶像产业最不需要的就是复制品。下一个,宋亚轩。”

宋亚轩抱着吉他上前。他弹了一段自己写的旋律,然后清唱。嗓音清澈,带着少年特有的质感,高音部分有些吃力,但情感饱满。

“B。”李飞说,“嗓子条件不错,但高音不稳。你需要专业的声乐训练。”

“我学过的。”宋亚轩说。

“那你的老师该被开除。下一个,张真源。”

张真源看起来最紧张。他唱了一首老歌,《橄榄树》,声音颤抖,几次走音。

“F。”李飞面无表情地说。

张真源的脸瞬间白了。

“为、为什么……”

“因为你的表演让人想关掉。”李飞说,“紧张、不自信、技巧全无。如果你三个月后还是这样,我会亲自送你出门。下一个,严浩翔。”

严浩翔表演了一段popping,机械感很强,卡点精准。

“B-。技巧不错,但没感情。下一个,贺峻霖。”

贺峻霖表演了一段小品,模仿电影里的经典桥段,惟妙惟肖。

“B。有表演天赋,但这不是表演课。最后,马嘉祺。”

马嘉祺走到中央。

他没放音乐,没跳舞,没唱歌。他只是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李飞。

“我十六岁,训练十年。演戏、跳舞、唱歌,都会一点,但都不精。我当过童星,但那是七年前的事。我参加过选秀,止步五十强。我消失两年,因为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清晰。

“现在我来这里,不是因为我相信自己能出道,不是因为我有梦想。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无处可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

“所以,”马嘉祺继续说,“我的展示就是:我是一张白纸。你可以把我涂成任何颜色,塑造成任何形状。我不会反抗,因为我没有资格反抗。我唯一的要求是——如果你要毁掉我,请毁得彻底一点。不要给我希望,然后又拿走它。”

他说完了。

李飞看着他,许久。

平板上,光标闪烁。

“A-。”李飞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丁程鑫脱口而出,“他什么都没做!”

“因为他做了最重要的事。”李飞放下平板,“他告诉我,他是可塑的。在这个行业,天赋很重要,技巧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可塑性。一个愿意把自己完全交出来的偶像,是资本最喜欢的商品。”

商品。

这个词在空气中回荡,冰冷而锋利。

马嘉祺走回队列,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公布初始评级。”李飞滑动屏幕,“马嘉祺,A-。丁程鑫,B+。宋亚轩,B。严浩翔,B-。贺峻霖,B-。刘耀文,C。张真源,F。”

张真源的身体晃了一下。

“评级每周更新一次,基于你们的训练表现。”李飞继续说,“三个月后,综合评级前三位,可以获得出道预备资格。第四到第六位,待定。第七位——”他看向张真源,“淘汰。”

“这不公平!”刘耀文说,“我们才刚……”

“公平?”李飞笑了,那笑容没有任何温度,“等你们站上舞台,面对几千万观众的评价时,再跟我谈公平。现在,记住这个评级。记住你们的位置。然后——”

他指向门口。

“去隔壁房间领你们的训练服和课表。明天早上六点,第一堂课。迟到一次,降一级。缺席一次,直接淘汰。解散。”

七人沉默地走出房间。

隔壁是更衣室,狭小,闷热。架子上放着七套训练服,灰色,胸前印着编号:01到07。

马嘉祺是07。

他拿起那套衣服。布料粗糙,缝线不齐,像廉价批发市场的货品。

“07号。”他低声说。

旁边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是张真源。他拿着01号训练服,蹲在地上,肩膀颤抖。

“我、我真的很努力了……”他哭着说,“我从四川来,坐了二十八小时火车……我爸把家里的猪卖了,才凑够路费……我不能、不能被淘汰……”

没有人说话。

宋亚轩想上前,被丁程鑫拉住了。

“让他哭。”丁程鑫说,声音冰冷,“哭完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马嘉祺换好训练服,走到镜子前。

灰色的衣服,白色的编号,像一个囚犯,或者一件商品。

他想起李飞的话。

“商品。”

也许丁程鑫是对的,这里是焚化炉。烧掉你的个性,你的思想,你的过去,然后把你塑造成他们想要的形状。

但他没有退路。

两年前,他站在人生最高点——一部热播剧的男三号,粉丝接机,媒体采访,所有人都说他前途无量。然后,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经纪人说他“没有观众缘”,导演说他“演技固化”,粉丝说他“长残了”。他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这两年,他做过模特,拍过廉价广告,在酒吧驻唱,在培训机构教小孩跳舞。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在腐烂,一点一点,从内到外。

直到他看见“星耀计划”的招募海报。

“打造中国新一代偶像团体”。

最后的机会。他想。

哪怕这是个焚化炉,他也必须跳进去。因为外面,是比焚烧更缓慢、更彻底的死亡。

“马嘉祺。”

他转过身。

丁程鑫站在他身后,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团冷火。

“你刚才说的,”丁程鑫盯着他,“是真的吗?你愿意成为任何他们想要的样子?”

马嘉祺看着他:“不然呢?”

“你会后悔的。”丁程鑫说,“当你失去一切,包括你自己。”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丁程鑫笑了,那笑容里有很多东西,但马嘉祺读不懂。

“那就祝你好运,07号。”

他转身离开。

马嘉祺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六岁,穿着编号07的训练服,站在地下三层的更衣室里。周围是陌生的少年,前方是未知的命运。

镜子里的人,眼睛里有某种他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那是两年前消失的东西。

是火,还是灰烬?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是07号。

是商品,是练习生,是可能被随时丢弃的消耗品。

是马嘉祺,又不是马嘉祺。

走廊里传来李飞的声音:

“十分钟后,体能测试。不及格的,今晚加练三小时。”

马嘉祺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出更衣室。

门在身后关上。

地下三层,没有窗户,没有阳光,只有日光灯惨白的光,和三十六级向上的台阶,通向一个他可能永远回不去的世界。

他迈开脚步。

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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